第100部分(3 / 4)

小說:我的團長我的團 作者:月寒

哥倆,就是老頭子半路上撞見了另一個老頭子。”

然後他直起腰來,兩個躬倒也鞠得盡心盡力到腰痛,阿譯在發愣,而唐基捶了捶自己的腰。

唐基:“我走啦。今晚要跟你們師座在祭旗坡過了,寒氣重啦。你不要來,有的是人管我,你要管的有黃土下地,可還有黃土上的。”

我吁了口氣,也許迷龍這種粗條神經還聽不出來,可我聽出來了,我拽了把迷龍,我們倆一起悻悻地在墳堆後站著,阿譯茫然地戳在那,而唐基這回倒乾脆,掉了身便走了。

然後我和迷龍和阿譯便互相悻悻地看著,阿譯想起來便連忙想把自己擦成沒哭過的樣子,像他做的所有事一樣,弄巧成拙。

迷龍:“……你那啥,抱大樹去。”

但是我從阿譯眼裡看出一種和我相似的東西,如此相似,幾乎像我們同用過一個靈魂,很久以前。

我:“別咋呼啦。借你的話,我們都是一塊做過一鍋豬肉燉粉條子的人。他是豬肉兄,我是粉條子弟。”

迷龍:“那我是啥?白菜爹?”

阿譯用他那種近似偏執的認真:“整棵白菜是不辣的,爛白菜是要麻的。”

迷龍:“……削你啊!”

我:“行啦,有哪個副團長容得你說這種話的——他不錯啦。你就是牛肉,牛肉老大。”

迷龍:“豬肉燉粉條子咋跑出牛肉來啦?這不對啊!”

我:“你整的。”我不想跟迷龍陷入一種沒完了的糾纏:“我們是豬肉兄,粉條子弟和牛肉大哥。天地是爐鼎,萬物是芻狗,咱們都被一起燉啦。”

阿譯只是看著我們,一種非常非常遠又非常非常近的眼神看著我們,有點愣,有點瘋狂,後來他的眼神定在迷龍拿的酒瓶上。

阿譯:“這是酒?”

迷龍:“咋?敢喝嗎?”

如果一個木偶會發怒,那就是阿譯現在的動態,他愣沖沖地跨過來,把酒瓶從迷龍手上奪了,往下我們沒有阻攔,因為他咚咚地把多半瓶酒倒進了自己嘴裡,我只見過一個人這麼喝過迷龍被人卡住脖子的時候——而且並無他現在這種自殺的豪情。

然後那傢伙把酒瓶子扔在地上,看了看我們,他再也不怒氣衝衝了,全被酒帶跑了——現在的阿譯我們很熟悉了,一頭永遠哀憐的在心裡小聲啜泣的動物。

阿譯:“……要打仗了。”

然後他便伏在郝獸醫的墳頭,呼呼地睡去。

我跟迷龍面面相覷地看著,迷龍愣一會,撿起酒瓶,他只能倒到自己嘴裡僅存的幾滴,他悻悻地對那個人事不省的傢伙虛踢一腳,然後看著我。

獸醫,獸醫,我們已經被扔進個瘋轉的轉輪,我們再沒法把無能當作芶活的藉口。獸醫,獸醫,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想念你,就算你現在活著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也會想死你。

第三十章

阿譯佔領著墳頭,迷龍把自己擔在墳上,我靠在墳尾,三條山寒瘴氣沒能整死的賤命沉沉地睡著。

像我們一樣不畏山寒的還有蚊子,我一片惺忪地打死叮在臉上的一隻蚊子,一片惺忪地看看那一手血,一片惺忪地把迷龍的一條腿拽過來一點,抱在懷裡那總是件能取暖的工具——然後我又一片惺忪地睡去。

我們三個,三個都見過,也都經過被熾熱燃燒成灰,我們都怕熱。我們三個在郝老頭的新窩裡睡了一夜,老頭子家裡又清涼,又溫暖。讓我記一輩子的那件事在天最黑的時候,也是睡意最濃的時候發生。

猛然的尖叫,就在身邊,又像在地底,撕裂著空氣傳來。我抽了筋一樣地彈起來去摸我並不存在的武器,迷龍從墳頭上摔了下來,再爬起來時抓了一塊石頭——然後我們瞪著阿譯。

阿譯還在尖叫,瞪著眼,但是眼裡是虛無的,他什麼也沒有看見——只是尖叫,不是一聲,而是長得我覺得他要把自己嗓子喊破,把自己耳膜都撕裂扯碎的尖叫,像小孩,像女人,像動物,但就是不像阿譯——一個總也是上過殺場的成年男人。

他仍在他的夢魘之中,那夢魘強烈到我們都以為我們也在他的夢魘之中。繁星如塵,可我們卻恐慌無限。

迷龍終於一個巴掌摔了過去,但連打斷他的嘶吼都沒能做到。我衝過去,再這樣我真要瘋了,我猛力地搖晃他,“醒來!別做夢啦!別夢啦!——你在做夢!”

我聲音大得都比得上他的尖叫了,阿譯終於歇止,看著我們,他是從一個夢境跌入另一個夢境,我看他的眼神幾乎看不出哪一個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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