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部分(2 / 4)

小說:我的團長我的團 作者:月寒

吧?我不是志人仁人,我是匹夫!——保天下者,匹夫之賤,與有責焉耳矣!——對吧?那是顧炎武說的,我是孟煩了!”

郝獸醫:“……我是傷心死的。我早跟你說過。”

我:“………………你大爺的!我最怕你說這屁話你就拿出這句屁話!”

郝獸醫:“我真是傷心死的。”

我:“我走啦!你在這慢慢磨大樹傷心死吧!只怕是三五十年之後的事啦!”

我真的想走我也真的走了,我匆匆到連我自己都知道是在逃避,我不想看見那老頭子絕望地拿腦袋頂著大樹,多少年之後,我如果哭醒,一定是這一景又復現於我的夢境。

但是現在,年青的孟煩了快氣炸了肺,儘管這種氣更多是因為心痛,但是表現出來時是暴烈的——我氣極了又回頭叫囂:“沒人會傷心死的!”

但是老頭子從口袋裡慢慢掏出一張紙,看著。我沒法不好奇,我又回去看,我真的想揍他了,是我那天開玩笑送他的字,老頭子先看了我爹寫的那面,又看我寫的那面。

郝獸醫:“……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我:“你別看那邊!你這人不經逗啊?”

但郝獸醫就看著我寫的那面:初從文,三年不中;後習武,校場發一矢,中鼓吏,逐之出;遂學醫,自撰一良方,服之,卒。

我:“開玩笑的!”

郝獸醫:“這寫的就是我呀。”

我:“這寫的是我們每一個人!每一個做什麼也都沒用的人!”

郝老頭子頭頂著樹,聲音傳出來甕聲甕氣的很怪,那也就更讓我生氣:“我已經這樣了,這輩子啥也沒做成。你們還要這樣嗎?”

我:“我們在還我們祖上欠的債!我們吃了很多很多的虧!沒便宜輪到我們佔!記得康丫嗎?他永遠在跟人要不要的東西,因為他知道沒更多的便宜給他佔!我們只是在保除了我們沒人稀罕的小命!”

郝獸醫:“……康丫說他看不清。”

我:“你看清啦?神仙!”

郝獸醫:“……我是傷心死的。”

我:“雷劈了你吧!沒人會傷心死的!”

郝獸醫沒說話,只是仍然將他的頭抵在石頭上。我忿怒地走開,本想鬆鬆心卻碰上這麼大個疙瘩,現在我只想離他遠點,我回頭又瞪了瞪他,他還是紋絲不動。

然後我聽見來自對岸的炮彈出膛聲,我回頭,愣了半秒鐘,我認為它一定不是衝我們來的,但是那迅速變成一種在我們頭頂的空中輾壓空氣的聲音,沒錯,它就是衝我們來的。

我:“獸醫!躲!”

老頭子頭抵在樹上,還是紋絲不動,我衝向他,我剛邁開步子,炮彈在他身周炸開了。我被氣浪衝撞得摔在灌木叢裡,我爬起來,老頭子消失了。

我在林地間試圖找到老頭的影子,哪怕是屍骸。半張被撕碎的紙頭從空中飄飄悠悠地落下,我接住了,看一眼:自撰一良方,服之,卒。

我忽然間福繫心靈,我發著抖,一步步走向下邊便是怒江的懸崖。為了避免日軍再來一發冷炮,我趴下了,我在草叢中爬行,從草叢中探出我的腦袋。

——郝獸醫平張著雙臂,用一個十字架一樣的姿勢俯臥於懸崖之下,怒江之畔的石礫之間。

我幹張了張嘴,發現我什麼也說不出來。

……從那個黃昏直到第二天凌晨,我們——炮灰團所有的人,都瘋了。

第二十九章

日軍的炮彈在我們的陣地上爆炸,我們也同樣向他們傾瀉著——重機槍、僅有的一門迫擊炮、調到了最大射程,已經不管有沒有準頭的擲彈筒——把我們一切寒酸的彈藥儲備向他們扔了過去。克虜伯拉著他的戰防炮在壕溝裡尋找著新的陣位,這回他不用一個人拉了,不辣和蛇屁股都一聲不吭地在幫忙。

迷龍打掉了幾個捷克彈匣,輕機槍在這距離上的盲射接近徒勞,他自己也知道,一骨碌起來便去把重機槍手崔永從他的槍位上扒拉開,順手把捷克式往人懷裡一扔,“換著打!”

崔永:“你這破槍也打不著呀!啥也打不著呀!”

但迷龍早已經不管了,早已經沉浸在重機槍震耳欲聾的轟鳴之中了。迸飛的彈殼後有一張仇恨的臉,而我們已經很久沒能看見迷龍仇恨的臉。

那天我們和日軍打了自上祭旗坡以來最激烈的一仗,激烈到完全不顧我團寒磣的彈藥儲備,聲勢之大搞到虞嘯卿親命發來了補充彈藥的卡車。這一切是為了一個活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hxsk.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