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2 / 4)

小說:我的團長我的團 作者:月寒

要麻狠拍一記後腦勺子把豆餅的腦袋拍了回來,“你是人,放屁也要有個臭動靜,知道不?等他大喘氣的時候就叫我。”

這方面豆餅是可以等到天荒地老的,“嗯!”

於是要麻就不再看打架了,他擼了袖子,往左腕上綁我們拿來吃飯的樹枝子,一柄刺刀插在身前的地上,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樣子。

收容站裡在打架,小山包上我追著郝獸醫吵架,我在怒不可遏中甚至開始攻擊郝獸醫剛拖進坑裡的死人,“信什麼?灰飛煙滅!魂呢?魂飛魄散!你問問他,問他還剩了什麼!剩什麼也叫一場雨全泡散啦!你叫他起來,叫他起來給我看看!我就認了你的蠢話!”

郝獸醫就只好看著馮義的孩子臉嘆氣,“別欺負孩子。他比你小,搞不好都小整十歲。”

“天真死的!我不天真了,可我也不想學你。我不想糊塗死!”我真是連死人都不肯放過。

“你別跟我嚷嚷好不好?我耳朵不背,我是不明白,不明白我怎也能說說我咋想的吧。我說不明白,你跟我嚷嚷我也不明白。”

“不明白就別擋我的道!”我大聲咆哮。

“你也不明白。下邊打得雞飛狗跳的傢伙,也不明白。”老頭兒搖頭。

我聲嘶力竭,而我不知道我為什麼這樣憤怒,“我不要明白,只要我的腿!我只要知道很多人比我更爛!”

“……才二十四,你就跟人比爛了。”

“難道我要跟你來比無能?”

“……你說的那些更爛的,他們爛下來,因為他們跟人比爛。我沒用,可這點兒事還明白。”

我調勻我的呼吸,因為我知道這樣下去沒用,憤怒久了,你就會知道憤怒不解決問題。

那好吧,我有別的辦法。“我是副組長,找食的副組長。其實你們本來是推我做組長,我推了阿譯頂缸。”

郝獸醫看著我苦笑,“你沒那麼多心計的,也別把自己說那麼壞。孩子氣。”

“我能讓你那八個等吃的傷兵往下一口吃的沒有。我們也一直在勒褲腰帶,多一口是一口。”我說到做到,這很容易。

我滿意地看見郝獸醫臉上出現了凝固的表情,我知道只要再挺挺我就贏了。

“……你做不出來的。”老頭兒猶豫了一下說。

“做得出來。記得上週有個逃兵殺了禪達一家三口嗎?活得不像人樣,還選個缺八輩子德的死法。為了不那樣,我什麼都做得出來。我不是孩子氣。”我安靜地看著老頭,老頭兒打了個寒噤。

“這會不是孩子氣了。”老頭兒嘆了口氣,接著去掩埋那個叫馮義的小孩兒,我想那讓他覺得比較安全。

他說:“你真的在跟人比爛了。”

我不想聽什麼爛不爛的,我只想知道最終結果,“你聽我的嗎?”

“我聽你的。”老頭兒在坑裡埋人,不看我。

我看著山丘,看著墓碑,看著墳坑,看著郝獸醫在坑裡聳動的瘦削的肩胛,我看著死人,我看著活人。

我終於得到了我要的那個機會,靠卑鄙,不靠蠢貨們的熱血和真誠。

第二章

暮色低垂,天陰沉沉的。

我們中間軍銜最高的傢伙阿譯坐在巷口的第一個院門前——那是收容站站長的住處,收容站站長是一個生得絕對與“氣宇軒昂”這個詞有仇的傢伙,他坐在院裡聽留聲機,不知是從哪個淪落的軍人手裡得來,唱片估計也是同樣來路。

“蝴蝶兒飛去心亦不在,悽清長夜拭淚滿腮,是貪點兒依賴貪一點愛,舊緣該了難了換滿心哀……”

作為一個北平人,我永遠無法理解上海佬兒阿譯在聽著這首歌時何以如此的哀婉。他愁苦而終窮的那張臉確實像郝獸醫模仿的那樣,快被打錯位了。路過的人們無法不側目那張怪異而酸楚的臉。

我站住了,雖然我並不想站住。我看著那張扭曲醜怪的臉——阿譯本來可以說得上清秀的。

“都瘋了嗎?”我問他,其實我知道我也是瘋的,只是發瘋的形式不一樣。

他沒說話,回答我的是留聲機裡的靡靡之音。

“……怎受得了這頭兒猜那頭兒怪,人言匯成愁海,辛酸難捱……”

於是我走開。

迷龍現在沒大礙,臉上見了拳痕,還剩了半幅的衣服,羊蛋子倒比他還要慘些。迷龍這哥們的耐力和蠻橫大概是要跟東北的熊羆相媲的,他剛放翻不知道第多少個,居然還在罵陣,“……欠削的土豆!欠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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