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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內也不知用的什麼辦法把石與樹都挖空了,真不虧了他土木工程的出身。此堡射孔無數,連樹杈都經得住直射火炮的座力,樹體本就堅固得能抗航空炸彈。現在樹根以上兩人高度全被鋼筋水泥包裹,再向外延伸成一個堡壘群,是南天門上最大的主堡群,眾所周知,也是竹內那個挖洞狂的指揮部。“
虞嘯卿:“你不就是竹內?”
死啦死啦:“就是我這個挖洞狂,山老鼠精,拿水泥和工兵鏟打仗的妖怪。”
挑起了廢話的虞嘯卿又斬掉了廢話:“廢話少說。你的火力配署。”
死啦死啦:“這個大家心知肚明,美國盟友的飛機天天都看著的。現在是日軍物資匱乏,原有的重炮倒調走了大半,不外是聯隊本就有的那些九二步炮、十一式戰防、七五山炮、幾種迫擊炮和擲彈筒、(奇*書*網*。*整*理*提*供)九二重機。不過師團級的重炮調走了,聯隊級的直瞄炮可是倍增了。尤其九二重機多得嚇人。”
虞嘯卿:“講完啦?開始吧——攻下這棵樹,我砍你的頭。”
死啦死啦嘆了口氣:“我的頭在這脖子上是呆得最好的,不過師座要的話。它就在這棵樹上。”
虞嘯卿:“開始。”
死啦死啦:“孟煩了,你上。”
我:“啊?!”
死啦死啦:“你是離我最近的人,一個耳刮子就能扇到的距離。能頂到什麼時候頂到什麼時候,你死了,我再上。不過想想,你在日軍陣前的恐懼,你不想我死也不想弟兄們死,使出吃奶的勁來活,用你恐懼的東西打仗。”
於是我接受了這個,我往沙盤前靠近了一步,而虞嘯卿卻往後退了一步,如避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虞嘯卿:“何書光,你上。”
我就看著那個愣頭小子一下子張口結舌,平時的飆勁無影無蹤:“啥?”
虞嘯卿:“你也是離我最近的人。離我近,不是天天跟著你張哥你餘弟胡混,或者在禪達的婆娘面前裝風雅賣肉,你早該上戰場,我也知道,你不想做我的刀架子,你早想上戰場——十五分鐘,收拾掉這草包,我讓你上戰場。”
何書光臉紅了一下,立刻便如狼似虎起來了,“是!”他瞧著我的架勢像是打算撲上來,用拳頭把我收拾了。
我只是看著死啦死啦在沙盤上標註的那些通道,我知道那是他活下去的機會,因為他不是個沒目的的人。
何書光發著愣,我也在發著愣。旁邊的人有些不耐煩,不知道這兩位要愣到什麼時候。
我:“……你是攻方。”
那就是說他先開,於是何書光便斯斯艾艾地:“我……我……我……”
虞嘯卿:“結巴什麼?!我器重的人要一往無前!他只是你踩在腳下的草!”
虞嘯卿的手下真是比死啦死啦的手下好對付多了,只一句喝,何書光立刻便利落起來,平日舞槍弄棒,這會還推推眼鏡,利落得文縐縐的:“我師為此役可調集兵力,計有虞師三團一萬二千人之全部,軍部工兵團之大部,已專攻強渡作業逾年。支援火力匯方圓駐軍之大成,計有七五山炮群三,一零五炮群兩,師座正爭取一五零重炮能做加強,成算頗大。各團營級單位都配有美軍聯絡官,美國盟友之對地機群可隨機來援。我師已熟諳怒江水文,並有美援之強渡技術和物資。實際我師已在其它江段進行過秘密之演練,湍急之況比行天渡有過之無不及……”
我聽著。那傢伙簡直是在獻寶,我想死啦死啦和我一樣,我們知道這些日子是用飛一樣地速度在變壯實,但沒想到他藏了這麼多東西。
“……我師將擇能見度良好之日,以便發揮絕對優勢之空中、地面火力,對南天門實施無間斷之打擊。橫瀾山之直瞄火力將對西岸敵火力點予以拔除。第一第二主力團由加強之工兵營協助展開強渡,我師工兵、輜重部隊都遠較友軍為勝,尤在兩棲強攻上得到美軍盟友太平洋戰術經驗之助……”
有趣的是在何書光的攻勢中,祭旗坡上是一片死寂的,他們都將炮灰團當作不存在的存在。
何書光文縐縐地毀滅著整個南天門西岸,我懷疑他是否經驗過血肉橫飛,否則不會在描述生命化為泥塗時還那樣咬文嚼字。
“……雖為陸軍,但師座為此役一直精研美軍跳島攻擊戰術,尤以去年末塔拉瓦之慘烈卓絕一戰,師座調專人翻譯盟友資料。已精研至班排一級作戰。師座說話,感謝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