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部分(2 / 4)

小說:我的團長我的團 作者:月寒

他總算是把我攙起來,讓我可以有個依靠,我們兩個瘸子一起往傷員呆的房間瘸,我一邊跟他抱怨:“是毒氣啊。臭你個大蒜。”

不辣:“那我怎麼沒死?”

我懶得跟他去講什麼致死劑量,對個文盲來說這每一個字都是要解釋到滄海桑田的問題:“天天聞死人臭,你又吃那多麼辣的。毒不死啦。”

不辣就高興了:“真的?”

我:“你最好別當真。”我指著他腿上的傷:“風水輪流轉啦。”

不辣:“嗯,你書都白念啦,傷都跟我個粗人傷一個地方。”

我:“我先傷地。是你跟我傷一個地方。”

不辣就嘿嘿地笑,因為他沒能佔到這句嘴上的便宜。何書光燒過的糧庫現在放死人,放我們自己死地人,死了的日軍清出去,而另一側就是我們輪換休息的地方。我們去休息的地方。

我只是偷眼看不辣的腿,我想他那條腿怕是要保不住了。

傷的同一個地方。只不同的是我沒看見扎向我的刀,我在逃跑;他瞪著刀鋒直面,他在衝殺。不辣驕傲地涎笑,他可以驕傲。

傷員和非傷員住在一起,因為我們已經快沒了非傷員,而且槍聲一響,傷沒傷的,只要還動得了的,都得爬起來去掄上剩半條或者更少的性命。很多人,但很安靜,痛楚來得太狠倒也就不呻吟了。

張立憲和泥蛋已經被我們放在地鋪上——除卻已死的,剛才這一戰他們倆是傷得最重的。一直暴露在毒氣中的泥蛋還沒死算個奇蹟,可我並不相信他能活下去,這類路易氏氣和芥子氣混裝的毒氣彈沒有潛伏期,十二到二十四小時後他身上將會大面積潰瘍和壞死,連同他的內臟。我們只能束手無策,因為我們根本連用來清洗感染處的水也欠奉。張立憲只短暫地暴露,但氣溶膠就在他身邊揮發,他仍然戴著防毒面具,我們也不知道他傷得怎麼樣。他們兩個瞧上去都深度昏迷了。

我們實際上都不同程度受了傷,防毒面具加上卡其布衣服不可能防住糜爛性毒氣,每個人暴露在外的面板都有搔癢,過不久也許潰爛。那又怎麼樣呢?既然不可能得到治療,索性便不要想了。

麥師傅在隔壁對著他的電臺在做永恆的吵嘴,那已經快成我們堡壘生活的背景音了,而他絕望得已經連密語都懶得用了,“我要這個要那個!要藥品要食物要水要彈藥要武器要人要空中支援!要你們說了一萬次的進攻!我什麼都要,因為你們什麼都沒給!”

我苦笑,不辣在屋裡蹦來蹦去,試圖用僅存的一卷繃帶救下屋裡所有被毒氣傷害了的人,我對他樹起一個小指,然後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在門口響。

迷龍:“誰有尿啊?”

我們愣了一下,還笑得出來的人鬨堂大笑,迷龍拎著一個鐵桶,桶在膝邊晃盪,迷龍很難得地有點赧然。

不辣:“迷龍,你的副射手呢?”

迷龍苦著臉:“又死球啦——誰有尿啊?”

我:“誰想尿啊?有尿給他一口!”

迷龍:“你個缺德玩意,你家尿才論口的呢!我是拿來灌槍筒子的,我那槍要燒壞了你就拼刺刀去吧你就!”

不辣:“下霧天會不會有雨啊?”

迷龍:“鬼知道。這裡的天變得比虞嘯卿還快。”

我們忙衝他噓手指頭,因為何書光正打外邊進來,他也拎著個桶,迷龍一看就眼直了——桶裡明晃晃的有半桶的液體。那傢伙徑直在張立憲身邊跪下,去扯他哥們臉上的防毒面具,我們一直以為昏迷了的張立憲忽然伸出一隻手,摁住了何書光的手,原來他一直悶聲地忍著痛。

何書光:“求求你,讓我看看。”

張立憲搖頭。

何書光:“不過就是一張臉。”

張立憲於是開口了,他的聲音像我想起傳說中吞炭毀容的人,一個不像來自人間的聲音:“就是一張臉,讓我們撐到今天。”

何書光:“還要撐下去的,撐到回去,跟師座說我們沒有丟臉。”

也許這對張立憲是種觸動吧,張立憲鬆開了手,於是我們從摘開的面具下看到張立憲的臉,半邊在潰爛,半邊仍清秀,清秀的那半邊仍然驕傲得很,那樣明顯的驕傲只能是強撐的。何書光用布從桶裡浸了他盛來的液體擦洗,不知道哪根筋讓他想起來看眼我們,我們忙把腦袋轉開。

迷龍:“燒光的,你的水能均給我機槍用嗎?”

何書光:“不怕死的就拿去用。有鼻子不會聞嗎?”

迷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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