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開始哭泣,經過南天門上的歲月後,張立憲倒是能熬了許多,他心不在焉地拍著餘治的肩,一邊和我們往回走。
死啦死啦後來又回頭望了望,虞嘯卿地車在前路上已經成了個小小的遠影。死啦死啦有種瞻望前世地惘然,後來他再也沒有回過頭。
張立憲:“你幹嘛不告訴他,迷龍殺的是一個臨陣脫逃……”
他沒再說下去了,因為我臉上的表情無疑在表明他說了句蠢話,而張立憲迫不及待地說了蠢話。為的只是自己不要象餘治一樣潦倒。
我:“這最不重要了。他也全都知道……否則才不用那麼刻意地閃著我們。”
餘治:“師座絕不是那樣的人!”
我看著,我看見又一個何書光,對事情他失望了,但仍然崇尚著那個人是他的底限。我儘量讓自己柔和一點。
我:“好餘治,咱們別吵架。你的師座只是被你們給慣壞了,他真以為你們是為他活的了……”
餘治不吵架。餘治跳上來就掐我脖子。張立憲死活把他拉開,拼命讓他平息下來。
張立憲:“回去吧。小余。”
餘治:“回哪?!我們現在回哪?他們有川軍團可以回,我們回哪?”
張立憲啞然了。我們仨聽見個死樣活氣的聲音:“噯,你們要不要回禪達?”
我們嗔怪地瞪著死啦死啦,他老哥的語氣和提議都實在太他媽的不切題,只能說,丫象壁虎的斷尾一樣又在慢慢恢復了。
死啦死啦:“你們真幫不上忙。私人恩怨,私人恩怨。”他苦笑著:“有兩個人在南天門上的時候不是發夢都想著禪達?”
就他那不懷好意的語調我和張立憲都知道他指的什麼了,我和張立憲迅速對望了一眼,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連忙又把眼睛轉開。
然後我們倆異口同聲:“不去!去禪達做什麼?”
死啦死啦開步走:“回去。走啦走啦,那就回去。”
離得帳篷老遠我們就看見憲兵隊的人散得很開,他們倒是什麼也沒做,只是觀望著阿譯、喪門星、克虜伯他們和新來地整幫人對峙。新來的那幫傢伙荷槍實彈,要衝到日軍陣裡怕是一點不會落下風,可他們現在衝到了這裡,克虜伯已經祭出了那挺勃朗寧機槍,本得要架子才能打的玩意被他端在手上,拖著半條彈鏈,看起來倒也著實嚇人——那是我們剩下唯一還稱得上武器的東西。
他們要做什麼和我們要保什麼都是明擺著的事。也沒人廢話。我們幾個從兩方中穿過,我由不得不去打量他們掂在手上地砍刀,那是美國人造來開山砍樹的工兵砍刀,用來砍迷龍這樣結實的胳膊只怕也是一刀兩斷。
死啦死啦:“列位,哪來地回哪去。槍拔出來這麼久還沒打,就插了回去省得還要擦槍。”
打頭的那個就一臉痞氣地應對——他和死啦死啦兩個簡直像在比痞:“團座名聲在外啊,連虞師座都敢得罪的狠角——不過連虞師座都敢得罪了,我們還怕你什麼?”
死啦死啦:“我得沒得罪師座又是你們搞得懂地?不知道我一向是個冷熱交攻地命嗎?”
打頭的那個就笑:“原來是個打蛇隨棍上地主啊。不過我們可不是虞師的,你就跟虞嘯卿穿一條褲子又幹我們鳥事?”
我已經瞧著要勢頭不好,我湊著克虜伯低聲:“打個連發。一個連發這幫散人直接散黃。”
克虜伯低了頭給我一個苦臉:“鬼的連發啊。槍管子都燒變形了。一發子彈活活凝在裡頭了。”
我只好瞪餘治。餘治還有些積怨地攤攤手:“我哪裡知道。”
死啦死啦已經在那裡被人指著鼻子猛退,退了兩步。一腳放上了人的襠,那傢伙活活被踢癱在地上,然後死啦死啦往上衝了一步,把刀搶到了手上,他揪住了那位地頭髮,拉得那傢伙露出了頸根。把一把砍刀揚了起來。
死啦死啦:“帶刀不帶針線?我這一刀下去你腦袋還縫不縫得回去?”
那傢伙就忍著痛涎笑:“沒得用,老哥,我們這一攤哪裡的都有,都是覺得上去搏不如下來拼,你砍我一個根本沒用。”
死啦死啦瞧了一眼,確實就是,那些人反倒是更加蠢蠢欲動了,這根本就是一夥長了九個腦袋地亡命之徒,現在他可真到絕境了。
後來我們聽見車聲、腳步、口令、拉栓上彈——這一切全來自視線被遮住的人群之外,和我們對峙的人們掉了向。但新加入的第四夥根本沒容他們對峙,一隊排槍在原向候著,另一隊插入我們中間,把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