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程軍事。粘沒喝為左副大帥,偕右監軍穀神、右都監耶律餘睹,自雲中趨太原;達賚為六部路都統,率南京路都統闍母、漢軍都統劉彥宗,自平州入燕山:兩路分道南侵。童貫聽得金兵大舉而來,即藉赴闕奏議為名,引本部人馬起程回京,以避金兵鋒芒。知太原府張孝純勸阻道:“金國敗盟,公不督責諸路力與周旋於疆場之上,反先自引退,豈不使人心動搖,自取敗亡嗎?萬一河東有失,河北還想保全得住麼?”童貫怒叱道:“我只受命來此宜撫,並非奉命來此守土呀!固守土地,周旋疆場,這是守臣的責任,哪關我的去就呢?如說定要留住我,才能保守疆圉,那麼還要置守臣做什麼?”不聽張孝純遮留,即日徑自去了。張孝純嘆道:“朝廷掌大兵權的乃像這等畏縮,國亡無日了!”乃嚴修戰備以待金兵。不數日,金兵已攻克朔、代二州,直逼太原。張孝純遂誓眾登城,悉力守禦。
金兵屢攻不下,乃自行退去,這是河東一路。燕山一路,斡離不等人攻燕山府,蔡靖忙命郭藥師出戰。郭藥師雖然奉命上前,只因心無鬥志,一陣便被斡離不殺敗下來,退還燕山。斡離不追至城下,郭藥師便劫蔡靖出降。金兵遂人據燕京,燕山州縣相率降金。斡離不即用郭藥師為嚮導,長驅南下,直逼大河。
宋軍望風而逃,警報雪片般地飛上朝廷,一日數十驚。這正是:士氣已隳難禦敵,中原從此付胡兒。
要知徽宗接到金兵長軀直人的警報,怎樣措置,畢竟能抵禦得住金兵否,下回分解。
第六十一回 黜奸邪臨朝除舊惡 暱聲妓別院結新歡
且說徽宗得報金兵深入,急得手足無措,忙召一班佞臣商議。宇文虛中獻議道:“今日宜先降詔罪己;一面命太子監國,更革弊端。陛下則南幸暫避,禦侮之事,可責諸將帥。”徽宗深以為然,擬命太子監國。李綱以血書諫道:“自來名不正,則言不順,監國何以安內攘外,不如禪位。太子英明,定能挽回天意,收拾人心。”徽宗本來有些倦勤了,趁此就下詔禪位,召太子桓入朝,被以黃袍。太子涕泣固辭,徽宗不許。太子只好受禪,是為欽宗。尊徽宗為教主道君太上皇帝,鄭皇后為道君太上皇后,退居龍德宮;以李邦彥為龍德宮使,蔡攸、呂敏為副;進李綱為兵部侍郎,耿南為籤書樞密院事,以外都照舊供職;立朱氏為皇后。時值宜和七年十二月。次年元旦,改為靖康元年。
那時天下皆知蔡京等誤國,只因朝臣大半是他所薦引,莫肯直諫。太學生陳東率諸生聯名上書道:“國事如此,乃由蔡京壞亂於前,梁師成陰賊於內,李彥結怨於西北,朱勔聚怨於東南,王黼、童貫又從而結怨於遼金,創開邊隙,使國勢危如累卵。此六賊名異罪同,伏願陛下乾綱獨斷,擒此六賊,斬首市曹,傳示四方,以謝天下。”同時李綱亦有密疏請誅王黼。
欽宗固早知六賊的罪惡,只因嗣位不滿一月,似難誅戮大臣。
恰巧王黼得悉有人參劾,已載妻孥遁去,詔下開封府尹聶昌密誅。昌即遣武士迫至雍丘,殺黼於民家,取首級以獻,託言為盜所殺。欽宗下詔把李彥賜死,並抄沒家產。朱勔放歸田裡。
勔本是個末吏,以花石取媚徽宗,流毒州郡逾二十年,積官至寧遠軍節度使。初居蘇州,公肆掊克,改建居宅,仿擬宮廷,服飾器用,私僭乘輿;又託言挽舟,募兵數千人自衛,勢焰熏天;東南的刺史郡守,多出其門下,時人號謂東南小朝廷。徽宗末年,益加親任,居朝猶如王侯,進見不避宮嬪,一門盡為顯官,天下為之扼腕,至是罷斥。凡由勔得官的,一律罷免,朝右為之一清。欽宗又詔中外臣庶,直言得失,朝政頗有重新整理氣象。這都是為金兵逼近所致。忽然金兵因邊境不靖,奉召退去。一班醉生夢死的佞臣,如蔡攸、高俅等便請啟蹕南幸。徽宗道:“朕居宮中,鬱鬱寡歡,且有臺諫在帝前論朕失德,惡聞是言,還是南幸的安逸。兼之金兵雖退,不久復來,此間終非安樂土,畢竟是南方太平。”又語蔡攸道:“朕被汝父所誤,如今誰不說朕的失德,都由蔡京等奉迎諂佞而來。”說著,愈形惱怒。蔡、高恐怕等在旁邊受埋怨,託辭退去。徽宗追咎蔡京,就下詔將李明妃廢為庶人。那李明妃就是大名鼎鼎的李師師,與徽宗有一段豔史,待小子追尋出來,諒必看官們所樂聞的。
那李師師本是東京名妓,當宣和年間,四海昇平,徽宗常常帶著高俅、楊戩,易服出宮私行,觀賞市廛風景,遊幸酒樓娼門。一日,君臣們又向汴京城內,穿長街、過短巷,一路只見歌臺舞榭,酒市花樓,看不盡繁華景象。行行重行行,走入金環巷,風範更別。但見門安春聯,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