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卻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從後堂出來。他個子很高,黑瘦黑瘦的,頭髮凌亂,有些邋遢,臉上泛著油光,想來是在做飯的緣故。左盼見狀,不由打起退堂鼓。
這個男人見左盼想轉身,忙喊住她:“這位公子,請行行好我們這窮鄉僻壤的,一年也難得來幾次客人。所以一時忘記收拾了。我馬上就喊人來收拾乾淨,請公子賞口飯吃吧這裡很便宜的,我們一家老小的,就指這這個客棧吃飯呢”
左盼見他雙手關節突出,長滿老繭,看起來確是窮苦之人,幹多了農活的。
聽他說的可憐,左盼便無奈地笑了笑,放柔了聲音說:“大哥,我們是趕路的,不計較這些,只要有個房間休息就可以了。”
“好好好”男人忙應道,有些興奮,“我這就叫我家娘們去準備”他屁顛屁顛跑去後堂,忽又轉身用充滿希冀的目光看著左盼,“公子晚膳吃點什麼?我這裡有雞有鴨,都是我家老孃們養的”
左盼本是打算吃乾糧的,聽他這麼一說,便又想到他“一家老小都指著這客棧吃飯”,便點頭同意了。
“隨便來點飯菜就好,我們想早點休息。”
“好公子您真是大好人”男人喜滋滋地轉入後堂。
因客房沒收拾好,左盼三人便站在樓下。不一會兒,一個粗腰闊背的中年婦女便對他們殷勤地笑了笑,轉身上樓,應該是收拾房間去了。
酒菜很快就備好,看來他家的“老小”還真不少,幫廚的多,辦事就迅速。
菜式看上去也不錯,一個母雞湯,一個香酥鴨塊,還有一盤炒青菜。
“大哥的手藝不錯了,可媲美大酒樓呢”左盼不由得稱讚了一句。
男人聽到,高興地笑了,“嘿嘿,其實,我以前就是在大酒樓做廚子的。”
“哦,難怪。”左盼為左福夾了個雞腿,將另一隻雞腿夾到車伕的碗裡,“大叔,忙了一下午了,餓壞了吧,多吃點哦,看上去很好吃。”
車伕本不想與左盼同桌吃飯的,是左盼一直要求他才聽命而已。如今見到左盼竟親自夾菜給他,有點受寵若驚的端起碗,連聲道謝。他記得在大學院當先生的遠房侄兒說過,今日送的這個公子身份高貴來著,可與他相處了這半天,怎麼一點也不覺得呢?甚至比那當先生的侄兒還沒有架子。
左盼給自己夾了個雞翅,見左福愣愣地看著碗不吃,便又放下雞翅去哄左福吃飯,車伕見左盼都沒有動筷子便也不敢先吃。一旁看著的男人便有些著急了,他連聲催促著左盼三人快吃快吃。左盼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怎麼?你趕著打烊?”
男人一頓,忽然又憨憨一笑:“不是不是,公子想吃到什麼時候就吃到什麼時候,我只是怕這母雞涼了不好吃。”
“好了,都吃吧。”
左盼見左福已經將雞腿放在了嘴裡,便對車伕說,又看了看男人,問:“大哥要不要一起?這麼多,我們吃不了的。”
“不敢不敢”男人慌忙擺手,一臉害怕。
左盼啃著雞翅,味道很不錯,還有一股奇異的香味,也不知道是不是用了什麼特殊的香草。在前世,做肉食時她就很喜歡放兩片香葉,只是不知道這個香料是什麼。
“大哥,這雞是用了什麼香料?下次我自己做的時候也放點,太香了”左盼啃得津津有味,這一吃東西才發現肚子真的餓了。
“這香料?怕是你以後再也不敢用了,哈哈哈”男人忽然大笑起來,面目猙獰,方才的憨厚蕩然無存。
左盼的心頓時一提,感覺四肢無力,兩眼昏花,看左福和車伕,他們已經趴在桌上一動不動了。
糟了,遇到黑店了
男人陰險的臉在面前晃了幾下,左盼眼前一黑,不醒人事。
不知過了多久,左盼幽幽醒來。發現自己被捆綁著雙手丟在了一個破舊的房間。此時天已全黑,藉著屋外的火把光亮隱約可以見到左福和車伕就在自己的不遠處,仍是昏睡著。
左盼心中一涼,他們的情況看上去不好。
正尋找銳利的地方割斷繩子時,門外傳來男人的聲音,“都綁好了嗎?”
他的聲音很冷酷,原來的憨厚完全都是裝出來的,什麼一家大小都指著這個客棧吃飯說的倒是沒錯,可指的不是住宿費餐食費,而是顧客包袱裡的銀子她怎麼就這麼傻,這麼掉以輕心,剛進門時就感覺不對勁了,怎麼就不走?聽別人幾句話便軟了心,真真一個善惡不分真真一個愚蠢至極
如今害了自己落入狼口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