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盼無暇顧及其他,人早已衝了出去。
門外,一風度翩翩的先生負手而立,他面目祥和,白衣勝雪,嘴角還噙著一抹笑。一**歲的男孩緊緊地偎著他,雙手攀著他的手臂,雙目中透出的是對這陌生環境的恐懼。
廖書生見到範華正時,眼睛一亮,大步上前拱手說道:“你可是範華正範先生?”
範華正微笑著點點頭,左福卻嚇得後退一步,一臉驚恐。
左盼見狀,心忽地一痛。這是福兒這是曾經那麼可愛、活潑的福兒如今,卻如同驚弓之鳥,一聲輕微的響聲,一個陌生人的問候便能讓他渾身瑟瑟。
左盼緩緩地,小心地靠近左福,不敢說話,也不敢在眼裡流露出什麼。她怕範華正會認出她。
而範華正已經注意到她了,他微微蹙眉,若有所思。左盼在看著左福時,他便在觀察左盼,認真地,仔細地觀察。忽然,他雙眸一亮,欣慰地笑起來。
廖書生更疑惑了,這個一臉普通的小兒,怎麼羅夫人和範先生對他的態度都怪怪的呢?書生也不多想,又上前一步再次拱手,滿臉喜悅地對範華正說:“在下素來最敬仰範先生了,今日得此一見,死而無憾矣不知先生何時有空,能對在下指教一二否?”
範華正亦是抱拳與他客氣了一番,便做了個請的手勢,道:“不知範某可有榮幸與先生攜手一遊,範某見此園林景緻優美,還請先生為範某解說解說。”
“好好好”廖書生連連點頭,“榮幸之至”
範華正與廖書生說著話兒遠去,留下了左福。左盼感激地看著範華正的背影,知道他大概已經認出自己來了,知道他此舉是為了將廖書生引開,好讓自己和左福說話。
左盼再次緩緩靠近左福,呼吸都不敢大聲,唯恐驚嚇到他。她試探地喊了一聲:“福兒。”
左福卻在範華正忽然離去後,失去了唯一的依靠而蹲在了地上,雙手緊緊抱著雙臂,微微顫抖。
左盼一見,淚再也忍不住,真想把他抱在懷裡,好好地大哭一場。可她不敢。
她只有一遍一遍地輕聲呼喚,希望左福能認出她的聲音。
終於,左福稍微有反應,抬起來頭,看了左盼一眼。然而這一眼,是那樣空洞,只迅速地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去,沉浸在他內心的恐怖世界中。
左盼猛地跑進屋,伏在桌上大哭。
“都是我害了他都是我害了他我就是個害人精害完一個又一個,怎麼死的不是我啊”
左盼痛哭著,忽然感覺有人在輕輕地拍著自己的背,她驀地抬頭,驚喜地喊道:“福兒”
然而,站在身後的並非左福,而是羅虹。
羅虹只溫柔地看她,並不說話。
左盼猛地止住哭泣,摸了摸自己的臉,七手八腳地拿出自己的包袱,慌里慌張地倒騰著裡面的瓶瓶罐罐。她拿了洗掉易容物的藥水出來。
當一個額頭有著金燦燦的金蓮圖的左盼出現在羅虹面前時,羅虹大驚。
左盼便又將金蓮圖隱了去,深深吸氣,又走到左福的身旁。
她笑著,燦爛地,溫柔地笑著。
“福兒,姐姐回來了。姐姐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左盼聲音很輕柔,也很平靜,就像以前給他們將故事時一樣,“在一個大草原上,住了一群羊,它們的名字叫喜羊羊、懶羊羊……”
“姐姐……”左福緩緩抬起頭,喃喃著,“姐姐……”
第74章故人,故地
第二日,安心小築又來了一個客人。
是章翼。
左盼聽羅虹說安心小築乃一個公子所送時,已猜到這公子必是章翼。他定是以為他自己要上戰場了,不知還能否活著回來,才想著買棟房子,好讓她一見此房子便想起他吧。
聽到他請纓出戰的訊息時,左盼大吃一驚,卻又感受到了他的用心。這不成功便成仁之舉確實是他充實自己實力最快的一招。
他還是不甘心只做章翼的。
左盼看著他走近的身影,抱著拳裝模作樣地說:“恭賀少年將軍大勝而歸敬佩敬佩將軍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
章翼看到怪物一般搖搖頭,徑直坐下,說:“我走了快一年了,你可有想我?”
“沒有。”左盼一副實話實說的模樣。
“那我在外九死一生,你也不為我擔心的嗎?一見我就說這些?”章翼雙目圓瞪,便要發火。
“擔心什麼啊?我們不是一個月一封信的嗎?”左盼嘿嘿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