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劍宗宗主,陳朝在海岸邊見到了雲間月,他獨自一人,在一片礁石上看著海水一次又一次的撲向這片礁石。
陳朝來到他身側,陪他一起看著海面。
“我給那丫頭寫了很多信,每年生辰一封,一直到她成年為止。”
雲間月微笑道:“若是不能陪著她長大,那就只能這麼伴著她了。”
這句話的意思倒是很明顯,就是他可以死在海外,但是這件事一定要做成,不然這些信其實也是用不著寫的。
陳朝感慨道:“總想著要死幹什麼,我覺得咱們都不會死,能好好的活下去。”
雲間月看著他,“你找我做的事情,難不成不危險?”
陳朝有些尷尬,“事情自然是危險的,不過……”
雲間月看了一眼陳朝,轉移了話題,“你看起來氣色不太好。”
陳朝不自覺挺了挺腰,詫異道:“有嗎?”
“你們武夫不修道法,也不煉丹藥,等我有空,給你尋一些,補一補元氣。”
雲間月煞有其事地開口,眼神倒是十分真誠。
陳朝後知後覺,這才想起雲間月怎麼可能知道他的情況?
雲間月只是說道:“離開瀛洲,你回了一趟神都。”
陳朝不說話。
雲間月頗有深意地拍了拍陳朝的肩膀,感慨道:“你現在這個樣子,跟我當初一模一樣,我能看不出來嗎?”
“……”
陳朝說不出話來。
但是此刻船來了。
有一條小船,從海面上飄來,停在了礁石之間。
陳朝和雲間月先後走了上去。
小船開始朝著海面漂去。
這兩位當代最天才的年輕修士,並肩站在船頭,什麼話都不說。
兩人心思都似乎不在此間。
雲間月忽然說道:“多久?”
陳朝皺了皺眉,“比你長。”
雲間月有些茫然地看向他,陳朝這才意識到了自己會錯了意,轉過頭來,尷尬一笑,“要不了多久吧。”
雲間月若有所思。
陳朝低著頭。
……
……
在海的極西邊,有一片海域,終年被霧氣環繞,大片霧氣在海面鋪開,讓人看不清楚霧氣之後的景象,這裡有些像瀛洲海外的樣子,就是所謂的仙海和大梁的分割,但這裡的霧氣,怎麼看都要比那邊的更為濃厚。
氣息也更為玄妙。
一條大船,在海面上緩緩駛過,巨大的船體吃水極深,船上有滿滿一船的年輕人,有男有女,所有人都坐在甲板上,看著西邊,眼裡都只有敬畏和嚮往。
在這群年輕人四周,有數個青衣道人,分散而立,面無表情。
都是忘憂盡頭。
隨著大船靠近那片霧氣,船速減慢許多,變得無比緩慢。
“明月在。”
船頭忽然有個青衣道人開口,聲音平淡。
他平淡的聲音在海面漂盪,沒過許久,便飄的很遠。
很快,遠處的海面上傳來回聲,“彩雲歸。”
隨著這道聲音傳出來,海上的霧氣開始漸漸變淡,露出了兩邊的礁石。
在海面上,一片礁石顯得十分突兀,畢竟這並不是海邊。
但此刻礁石上海站著兩個人。
兩個人的境界都在扶雲境,是實打實的大人物。
兩個人都穿著黃色的長袍,在背後的位置,都鐫刻著火紅的一輪天日。
“尊使。”
船上的青衣道人,謙卑的低下頭。
兩位黃袍人點點頭,其中一人詢問道:“有多少人?”
有青衣道人說道:“一共三百九十九人,都已沒了問題。”
一個黃袍人看了一眼船上,掃視一圈之後,在那些年輕人的眼裡看到了他想要的東西,於是他滿意點了點頭。
本來在他點頭之後,就該讓這條大船離開的,可他卻忽然想起些事情,問道:“海內最近是發生了些大事?”
一個青衣道人點頭道:“是的,桂山那邊把秋令山和南華山都滅了,觀岸死了……”
青衣道人說了一些最近發生的事情。
“一群蠢貨,觀岸也自認是個聰明人,結果卻是這樣的下場,真是可笑。”
“事情鬧到這個程度,最後說不得還得聖山來擺平。”
黃袍人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