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有極大的不確定性,那一下子湧入的氣運,能讓自己修為突飛猛進,但之後,雙方在互相影響。
他若是在修行路上,一往無前,那麼此地百姓,就會氣運越來越足,之後像是科舉高中,出些了不起的人物,都會更容易。
這是他這位丹霄城主帶給百姓們的好處。
但倘若是他之後在修行路上,停步不前,生出許多困惑,甚至生出心魔,境界下跌,那麼此地百姓也會頗受影響,經商者生意難做,科舉者年年不中,名落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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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百姓這邊,若是他們發生什麼大的變故,也會影響到他的境界,他有可能被拖累到止步不前,甚至倒退跌境。
今夜苦樵節,遇到的那個中年婦人,恰好就是最後一人。
他只需要將銀錢帶回,丟入香爐,就可著手去做這件事。
當時他自己頗有一種夙願達成的興奮,所以才會獨自一人在河邊喝酒,然後便遇到了陳朝。
興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其實最開始他並不擔心陳朝來找自己的麻煩,他雖然是大梁鎮守使,但丹霄城一地,好像過於特殊,雖說此刻是名義上屬於大梁,但實際上一城百姓,都可以看作道門私產。
當下的這個節骨眼上,他不相信這個年輕武夫會節外生枝。
之後兩人在河邊互相試探,他沒看出來對方有這樣的心思。
不過自己好像要做的事情,也並不是傷天害理的勾當?
當然了,那個年輕武夫也好像根本沒看出來。
深吸一口氣,書信先生笑道:“說了要賭一次,輸給他了,就得願賭服輸嘛。”
小香爐咂咂嘴,“那也沒說啥都不要了。”
書信先生搖頭道:“也不是什麼都不要了,他指了一條路出來,讓我窺見一角,就算是報酬了。”
“還不是得自己去走!”
小香爐咬著牙,它還想勸勸眼前的傢伙,一件事都做這麼多年了,馬上就要成了,就說放棄就放棄了?
書信先生笑道:“我覺得新的路是對的啊,我應該能走到彼岸去,如果我不死的話。”
“我覺得還是要好好想想,不急於一時做選擇。”
小香爐滿臉希冀地看著書信先生,它還是害怕他做了錯誤的選擇。
書信先生看著它,微笑道:“就算是我改了一條路去走,你還是在的。”
小香爐皺眉,沒好氣道:“誰想這種事情了!”
書信先生說道:“就這樣吧?”
小香爐不再說話。
書信伸出手,提起小香爐,然後就要把它倒過來。
小香爐哭喪著臉,“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花了一輩子矜矜業業做工存錢,馬上就要娶上媳婦兒了,結果你說他孃的不要了,不要也就不要了,錢也要還給那些人,那這一輩子,到底在幹些什麼?!”
書信先生笑道:“就好似出門去到處看看,錢花了,路走了,最後回來了,好像也好似沒出去過,但其實不是這個道理,那些景色在腦子裡,那些經歷在回憶裡,不是手裡沒有東西,就沒法子證明得到過什麼。”
說著話,他已經將香爐倒過來,裡面累積了無數的香灰,在這一刻,開始不斷飄落,只是當這些香灰飄落出來的時候,就開始化作點點金色的光輝,朝著四周掠去,在剎那之間,四周到處都是金色的光點。
好像籠罩了一座道觀。
小香爐哭喪著臉,要不是沒法子跟人一樣流淚,這會兒它絕對是眼淚鼻涕一大把了。
那些光點,可都是它這些年攢的錢啊!
書信先生看著那些光點繼續掠向遠處,落到那丹霄城四處,落到千家萬戶,一下子便有些釋然。
好似心裡一下子空了,整個人好像是有一種特別空明的感覺。
很奇怪。
小香爐裡的香灰一直掉落,這個過程持續了很長時間,畢竟這裡積攢的不是一兩年的東西,而是整整數百年時間。
小香爐雖說是倒著,但在眼裡,其實沒啥區別。
這會兒它也平靜了不少,輕聲道:“這樣一來,這一座城的百姓,或多或少都會有在短期內有一次好事發生了。”
書信先生說道:“就當這些年,我們做了一次錢莊,只是他們也不知道有這麼一座錢莊在,這會兒發一筆橫財,只當是上天眷顧。”
小香爐嘆氣道:“你倒是看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