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們站在河的兩側,所以我們這輩子都只能互相為敵。
這是個很簡單的道理。
西陸自然明白。
所以她的怒意消散得很快,這倒不是說她原諒了陳朝做的那些事情,只是能理解,也就說不上原諒不原諒,兩人本就是仇敵,這輩子都會是,個人的喜惡並不重要。
看著陳朝腰間的那枚印章,西陸忽然問道:“類似的東西還有沒有?”
陳朝挑眉道:“東西或許還會有,但你能拿出什麼來換?”
這樣的至寶,可以說是無價之寶,西陸想要倒也可以理解,畢竟那是可以遮擋妖帝視線的東西。
但想要這樣的東西,卻絕對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就能得到的。
西陸默不作聲。
“先離開王城,在這個地方,我總覺得背後有雙眼睛。”
陳朝笑著伸手,開始抹除這裡自己的殘留氣息,在別處或許可以不在意這些,但在妖帝眼皮子底下,一切都需要上心。
……
……
半刻鐘之後,酒肆外忽起風雪,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這酒肆門口,風雪在他身後呼嘯,卻怎麼都來不到酒肆裡面,好似他的身軀足夠寬廣,能擋住這世間的一切。
男人走入酒肆裡,看了一眼四周,那些破碎的酒罈還在地上,酒水在緩緩流淌著,但酒香味卻是聞不到。
男人走了幾步,來到那張已經破碎的桌子前,看了一眼。
一道道氣息從他的身軀裡流動而出,像是一條條絲線在這裡不斷纏繞,將身前的這張桌子重新復原。
桌子復原了,那上面的那壇酒也重新被那些所謂的絲線粘到了一起,雖然還是有一條條的裂痕,但就像是一條條脈絡一樣,上面閃爍著光澤。
在地面的酒水,此刻也是再次復歸在酒罈之中。
都說覆水難收,但好似在這位妖族帝君面前,都不是什麼難事。
妖帝看著被他重新修復的桌面,看著大概一刻鐘之前,就應該是這樣的場景,微不可查地皺起眉頭。
桌上有酒,有兩個酒碗,就說明這曾經有兩個人對坐。
但這兩人的氣息,卻一點都沒有,便很奇怪了。
能夠抹除氣息之後,讓他一點都看不明白的,只能是另外的扶雲。
在妖族王城還有扶雲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被發現?
妖帝只一瞬間,便想明白了一件事。
“還是沒忍住。”
妖帝淡漠的聲音響了起來,像是來自地獄最深處那般冰冷,讓空氣都凝結成霜。
“但你在和誰一起喝酒?”
這是妖帝唯一的疑問,答案不會有人告訴他,只能靠他自己去找。
他的雙眸緩慢在四周掃視,最後落到了桌上的那罈子酒上。
酒上沒有誰的痕跡,但酒卻很香。
妖域是釀不出這麼香的酒的,所以這酒只能來自妖域之外,來自那和妖族對峙著的人族。
那能帶著這罈子酒的人是誰?
好像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妖帝的雙眸裡閃過一抹怒意,之後迅速燎原,燃起一片燎原大火。
如果說之前要不要殺人妖帝也會猶豫,那麼此刻,就是給了他一個完美的理由,有些人是非殺不可了。
……
……
斡難河畔。
陳朝和西陸站在兩側,西陸背後便是妖族王城,而陳朝背後,是廣闊的漠北,漠北之後,是大梁的北境長城。
兩人還是站在不同的河岸兩側,就像是之前在酒肆裡說的那樣。
看著西陸,陳朝說道:“你已經逃出來了,但你好像沒有時間耽擱了。”
剛才兩人南下途中,都感受到了那王城裡那道不加任何掩飾的妖氣動盪。
“不出意外的話,你父親這會兒就在那酒肆裡,你覺得你把你的氣息抹乾淨了嗎?”
陳朝笑著看向西陸,這一趟來殺妖帝,最重要的就是要西陸成為自己的幫手,雖然西陸還是說明不願聯手,但目前來看,她已經被迫站在了自己身側。
西陸平靜不已,但心中如何想,卻也沒有人知道。
陳朝說道:“你應該要謝謝我帶你離開王城,不然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西陸面無表情,“那不也是拜你所賜嗎?”
陳朝苦笑一聲,倒也沒有反駁,這一次來到王城來算計西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