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那弟子賀良咋樣?”
鬱希夷不明所以,但對賀良,還是比較滿意,點頭笑道:“那小子還真是不錯,聽話乖巧,憨厚。”
陳朝湊上來笑道:“那把你那關門弟子許給小賀唄?”
“什麼?!”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衝破雲霄,讓院子裡的一桌人都看向門口這邊,尤其是蔣小安,此刻手裡拿著雞腿,一臉茫然,但隨即就低下頭去,哎,自家師父又丟人了,我得假裝不認識他才行。
陳朝對著裡面尷尬一笑,才低下頭按住鬱希夷的腦袋,低聲道:“你他孃的要做什麼?”
鬱希夷費力掙脫陳朝的魔爪,冷笑道:“姓陳的,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小子是個禽獸呢?小安才多大,你就打起她的主意了?你他孃的濃眉大眼的,竟然也是這種人。”
鬱希夷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後丟下一句,“不可能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轉身回屋。
陳朝扯了扯嘴角,低聲罵了一句,他孃的。
抬起頭的時候,陳朝看到了遠處駛來的馬車。
陳朝眯起眼,臉色有些難看。
翁泉跳下馬車,著急忙慌的跑過來,喊道:“大人,走吧!”
陳朝皮笑肉不笑的問道:“這馬車……”
翁泉喘了口氣,嘿嘿笑道:“大人不是著急嗎?左衛別的馬車都有用,就剩下這個老朋友了。”
陳朝面無表情,只是拍了拍翁泉,心中默默嘆氣。
……
……
陳朝走了一趟謝氏祖宅,還是一如既往的從中門而入,如今的他,要是不走中門,估摸著要不了多久,這件事就會傳到滿城皆知,並且還會有各種猜測。
不過這一次陳朝在謝氏祖宅,並未待太久,不足半個時辰,這位鎮守使大人就要起身告別。
祖祠那邊,滿頭白髮的謝氏老祖宗精神比起來之前,要差不少,作為數朝重臣,這位謝尚書的年紀,真是不小了。
陳朝情真意切說道:“老尚書要保重身體啊。”
謝氏老祖宗睜著渾濁的雙眼看著陳朝,笑了起來,臉上便像是湖面多了無數的漣漪,“以前撐著不想死,是不知道死後謝氏何去何從,但如今有了謝丫頭,就無所謂了,大梁嘛,有了你小子,那也很好了,算是後繼有人,我還有什麼理由不死?”
陳朝動了動嘴唇,還沒說出什麼來,謝氏老祖宗就微笑道:“不過要說起來,還真是有一件,你和謝丫頭何時成婚?”
陳朝撓了撓腦袋,現如今這位鎮守使大人不能辦的事情極少,但這麼一樁,還的確不是他說了算,不過在這位謝氏老祖宗面前,臉還是要的,“現如今,怎麼看都不是好時機的。”
謝氏老祖宗是何等的人精?能在這麼一座謝氏做家主這麼多年,哪裡還能不知道陳朝的小心思。
“不是好時機?老夫來看,是謝丫頭那邊沒點頭,你這位鎮守使大人是沒啥辦法的吧?”
謝氏老祖宗坐起來,笑眯眯道:“奇哉怪哉,堂堂的鎮守使大人,天下武夫第一人,還有他辦不成的事情啊?”
陳朝一臉尷尬,這老傢伙,怎麼也說話這麼不留情面。
這要換作旁人,無非就是問拳一場,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拳頭硬。
不過面對這位謝氏老祖宗,說不過也就是真的說不過了。
打?
欺負一個不知道多大年紀的老人家,還要點臉?
謝氏老祖宗正色道:“太子殿下要娶方外女子這件事,依著老朽來看,很好,你將方外修士壓得太狠了,讓他們心中慼慼然是難免的,有了太子殿下這娶妻,就算是給方外傳遞一個訊息,那就是我大梁從來沒想過天下之事,都是我說了你去做,凡事還有可以商量的餘地嘛?而且這山水宗本來不是什麼大宗,這也給了那些修士信心。”
陳朝笑道:“晚輩還真是想天下事大梁一言而決的。”
謝氏老祖宗瞥了陳朝一眼,冷笑道:“你有這般想法,沒問題,但天下事起於你,也只會終於你。仔細想想,在你之後,大梁還會有你這樣的人物嗎?殊不知有多少修行宗門,以一人而崛起,也因一人故去而衰敗。最近的例子就在眼前,陛下何等人物,在位之時,大梁便可讓他一言而決,如今的太子殿下能做到嗎?不說暫時能不能做到,就算是以後,能做到嗎?”
謝氏老祖宗自顧自說道:“以後的世道,只要方外能遵守大梁律,能把天下百姓當人看,就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