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曲江池畔頓時陷入了沉寂,“知趣”的長安百姓們紛紛轉身離開,不願招惹這份閒事。幾位士子打扮的年輕男子緊緊拽住玉上前理論同伴的袖口,低聲告誡囑咐,那名士子聽了一番“良言”後,便長嘆一聲,拂袖作罷。
那縱馬的王姓公子見沒人敢拂自己的虎鬚,甚為滿意,斜眼環視了一圈眾人,輕哼一聲,便玉上馬離去。
“站住!”只見一身著墨藍se短襟的國字臉男子呼喝著從人群中擠出了身子,扶起了驚魂甫定的小娘。那男子身高六尺,一副劍眉虎目配上滿臉的絡腮鬍子說話自是頗具氣勢。只見他斜眼掃了掃那縱馬的王姓公子,右手撫了撫別於腰間的寶刀冷笑道:“我道是誰家的狗在這亂吠,原來是王銲家的小崽子。那就不足為奇了,和你家老子一樣,瘋狗一條!”
這話已是說的極為惡毒,那王姓公子如何能忍。只見他先是一愣,隨即仰頭大笑幾聲,右手指著那國字臉男子喝道:“有種的報上名姓,公子我不想宰了只狗還不知道他姓甚名甚!”
那國字臉男子自始自終沒有正眼瞧王姓公子一眼,待稍稍將那受驚小娘安撫一番,便轉過身來輕撥開鼻尖前的手指,高聲道:“我魏州南八南霽雲(注1)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這條命就在這裡,你要是有本事就過來拿。倒是你個小狗崽自己的名字都不敢報上來,卻仗著自家老子的名號為非作歹,是不是等到你成婚洞房疲軟之時也得叫上你家阿爺來個御駕親征?真是笑煞南某人也!”
那王姓公子哪裡受過此等羞辱,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轉過頭衝身邊一跟班吼道:“王祿,你還等什麼,公子我都被欺負到頭上了,你還在這看戲?帶人把這廝的腿給我打斷了,後果公子我來承擔!”
得了自家公子的命令,那王祿自是向身邊的惡僕家丁吩咐一番。霎時,十來個滿臉橫肉,筋骨健碩的惡僕便將南霽雲圍了一圈。
一時間,曲江池畔的氛圍變得異常壓抑,不少前來遊玩的百姓都悄悄朝坊門走去,一些膽大的則掂著腳尖好看一出南大俠大戰眾惡僕的好戲。
杜景甜少女心xing最是見不得熱鬧,見這邊人多早已擠了過來,只苦了身邊的李括,拿著兩大包吃食累的滿頭大汗。
“我說杜大小姐,你能不能不要總心血來chao的亂跑啊,你這一跑一鬧可苦了我這個小跟班了,前ri剛在蘇記定製的上好棉布靴子都快要磨出個大洞了!”一邊小跑一邊抱怨著,只是這慵懶的音調顯然不具備打動人心的功效,“杜大小姐”依然我行我素的朝前擠著,生怕漏掉了一段可供她今後與閨中好友閒聊的妙事。
“這位大叔,這個縱馬的惡少是京兆尹的兒子?那位南大俠又是什麼來歷啊,當眾羞辱惡少,真是大快人心!”杜景田好不容易擠了個位子,還沒待喘上一口氣,兩瓣櫻唇便啟啟合合,只叫李家小七雙手掩面無奈嘆息。
那被問到的中年男子顯然對有人不知道王姓公子的來歷很是驚訝,見左右眾人注意力都在那南大俠和眾惡僕的對峙上,便將杜景田招至身旁低聲道:“那惡少便是京兆尹大人的大公子,單名一個昭。他可是我們長安城有名的紈絝子,仗著他阿爺的權勢魚肉鄉里,欺壓良善,但礙於他阿爺的權勢,長安,萬年兩縣縣令大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鬧出人命就當作沒看見,省的心煩!”微頓了頓,那中年男子又換了副口氣:“至於那什麼南大俠,我就不清楚了。畢竟咱們大唐這類的遊俠多了去了,誰又能說出孰好孰壞。”
中年男子還玉再說,卻見那邊已打了起來,便將杜景田丟在一邊看熱鬧去了。
卻見數十名惡僕在那王祿的指揮下,一齊朝南霽雲圍打過去,這幫人似乎絲毫不知道廉恥為何物,仗著人多勢眾,朝南霽雲身體的各個要害處襲去,一套拳法配合的有板有眼,虎虎生威。
這些惡僕平素在長安城中為虎作倀,壞事做絕自是不得人心。眾百姓見南霽雲身處險境,頓時心都提了起來。個別膽小的小娘甚至捂了眼睛,不忍再看!
誰料預想中南霽雲被群毆倒地的景象並沒有發生,只見他輕喝一聲,腳尖一挑,地上一塊碎石便朝著正前方一名惡僕面門而去,可憐這惡僕撲至南霽雲面前早已停不下來,被那碎石擊中,滿面血流,疼痛倒地。另外兩名惡僕從南霽雲左右兩側襲來,妄圖借他分神之機撈得便宜,南霽雲卻哪裡是等閒之輩,左手擒住左側來襲那人的臂膀,只輕輕一扭那惡漢便長呼一聲疼痛倒地。那右側的惡僕見到同伴的慘狀顯然速度稍有減緩,南霽雲卻不給他反應的時間,刀鞘朝那惡僕面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