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壓倒在她身上。
女孩激烈抵抗,男人依舊咒罵,神情兇惡。不知他說了什麼,可能是提起了女孩最不願回憶的東西。這大大刺激了她,女孩發瘋般捶打著,順手抓過床邊一隻破舊的鬧鐘,朝上方男子的額頭狠狠砸去。
男人低嗚一聲,倒了下來。女孩驚恐萬分,她迅速站起身,左顧右盼,全然不知所措。緊接著,她突然笑了,笑得像哭一樣,在一身吉服的映稱下,更是顯得懾人。
她踉蹌著走出門,衝入化不開的黑夜中。我隨女孩奔到一個路口,她依舊停不下來,一路飛奔,像一隻撲向燭火的飛蛾。
那路口,我有些眼熟,似曾相識。腦中忽然蹦出一個景像,我驚恐地握緊了拳,在我記起哪裡見過這路口的同時,只見一輛飛駛的卡車橫穿而來,猛地撞向那個女孩。
鏡頭變慢,我親眼目睹了她下墜的全過程。她的長髮飛散,臉瞬間蒼白,瞳孔猝然縮小,露出大片眼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這是一個由人變魔的過程!
巨大的落地聲,在我心頭回蕩,儘管音響裡什麼也沒傳出。
血槳四濺!噴灑在整個顯示屏內,映顯而出。畫面開始變為黑白色,攤著深色液體的山村小路,那就是小青MSN的頭像圖片!
我長時間盯著顯示屏發愣,說不出一句話來。清醒後,我試著站起身,卻碰翻了桌上檔案櫃。那隻塑膠櫃子是盧姐的,見裡面的書本、紙張散了一地,我趕緊蹲下去撿。手不經意間,拿到一本影集,我想起這就是盧姐含淚翻閱的那一本。
下意識開啟影集,當翻閱到中間時,我的身體僵硬了,涼意由心而生。在那本仄舊的影集裡,除了盧姐,我還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是那部DV中女孩的臉!
盧姐的姨媽家是一棟石庫門房子,住在那裡,她的心情似乎還不錯。請我坐下後,盧姐問:“怎麼有空來看我,找到工作了?”
沒有多餘的客套,我開門見山說:“盧姐,我想向你打聽五年前,那起女生因懷孕被開除的事。那時你大一,應該還記得。”
盧姐的微笑,在聽到這段話後僵住了,她不看我,斜視別處說:“對不起,我不知道。”
意料之中的回絕,仍讓我焦急萬分,我說:“盧姐,我在寫一個專訪。一個叫小青的女孩主動聯絡我,她說她未婚先孕,不知孩子是父親是誰,我懷疑……”
“行了!”盧姐打斷我的話,問:“編小說不好嗎?你去寫什麼採訪稿?想做新聞女俠嗎?”
“現在不是探討我寫什麼的時候。你知不知道,學院裡又死了人,是308的張娜!”我有些激動,見盧姐一臉難以置信,我穩定下情緒說:“盧姐,你曾是一名軍人。我知道你並沒有徹底迴避所有事,把五年前那件事告知媒體,為那女孩抱不平的人,就是你吧。”
盧姐的眼眶溼潤起來,她搖頭道:“沒用的,那恨太深了,不只出自她一個人……”
我扶住盧姐的肩膀問:“她是誰?”
盧姐看著我,久久沒有說話。終於,她嘆了一口氣,低道:“她叫徐麗青,是我大一時的同學。遭強暴懷孕,被校方開除。返回原籍不久,她就被一場車禍奪去了性命。”
自從我看了那段DV,翻閱了盧姐的影集後,小青的死,已在意料之中。我想安慰盧姐,卻一時詞窮,不知要說些什麼。
座椅對面放著一張老式梳妝檯,一面大大的鏡子正對著我。不知所措間,我望了鏡子一眼,下一瞬,手中的茶杯猝然掉地。只因鏡子裡坐在座位上一臉驚訝的人,居然不是我,那艾怨、悽楚的眼神分明是小青!
“盧姐……鏡子鏡子……”我語無倫次地指著梳妝檯大叫。與此同時,那面鏡子“喀”的一聲,從中間裂出一條縫,深深嵌入鏡框,猶如解不開的仇恨。
盧姐看著鏡子,似在對另一個空間的人說話:“麗青,看開吧,那些事都過去了。”
這次鏡子徹底崩碎了,像在絕決地回應著。眼看此景,盧姐潸然淚下,她勸我道:“你還是走吧,她放不下那段事。”
“我決定要做的事,即使失敗也會去嘗試。”這句話,我是握著拳對地下的玻璃碎片說的。
見我如此堅持,盧姐下了逐客令。我不依不撓地站在弄堂裡,喚道:“盧姐,我不會走的,就在樓下等到你肯說為止。”
傍晚時,下起了雨。為防錯過盧姐,我給了弄堂裡一個小孩一些錢,請他幫我去便利店買些乾糧,自己則繼續等。
終於,盧姐的窗戶開啟了,看我依然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