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帳床之上,不停的承受著這惡魂厲鬼魂魄精氣的,正是一個骨瘦如柴,面目猙獰的老者,最為恐怖的是隨著黑氣不斷的注入,那老者的身體也發生著明顯的變化,面板由白變青,又由青變黑,最後“啪啪”的撕裂開來,那注入老者體內的黑氣隨著老者面板的崩裂,也從血管與肌肉間逸散了出來,不一會就將老者身體上暴露的肌肉吸食的一乾二淨,露出白骨來。
“呵呵,可是嚇著你了嗎,想不到堂堂欽天監正竟是這樣的怪物吧,哈哈哈。”那老者哈哈笑道,原來這老者就是剛才與賀旗對話的他那便宜老師宋安瀾。
“老師,你……這是怎麼了?”
賀旗心中發毛,竟然有些結巴。
“有違天和,有違天和啊,我有時候真羨慕那武安君,死的痛快啊。”宋安瀾說道。
這時,宋安瀾的身體又有了變化,那皚皚白骨上突然有了幾分血色,擠著,一層層的肌肉迅速的長了出來,緊跟著,新的面板覆蓋在了剛剛長出的肌肉上面。
“呵呵,你看如何,我這身體是不是很有趣?”宋安瀾笑問道。
“這個,學生不解,還請老師指教。”賀旗說。
“呵呵,大明欽天監,觀天緯地,盡查三才之變,運命測時,窮算五德之安,又哪裡是百姓口中制定曆法,觀測天氣的氣象部門了。”說到這裡,宋安瀾的聲音漸漸的高昂了起來,充滿了驕傲。
“我大明立於世界民族之林六百餘年而國富民強,國運不衰,這裡面又怎麼少得了欽天監的功勞。從思宗皇帝以來,每數十年年,大明就面臨一次重大的危機,如果不是歷代監正前賢捨生忘死,這大明早已不是如今的模樣了,我華夏子民不知道要淪為誰家的奴隸。”
“學生愚昧,還請老師見教。”賀旗說。
“我來問你,你覺得命運是如何的呢,這世界上有註定的宿命嗎?”宋安瀾說。
“命運?命運這種東西,應該是不是註定的吧,學生以為,命運是受環境左右而時刻變化的,因此命運是可以預知的,以學生最近算命的經歷來看,只要掌握了環境的各種變化,一個人的命運是可以被改變的。”
賀旗答道。
“如果這種改變也是命運的一部分呢,如果你看到的只是命運的一部分呢,你還會覺得命運是可以被你左右改變的嗎?”宋安瀾又問道。
“如果改變也是命運的一部分,如果改變也是命運的一部分…”賀旗默默重複著宋安瀾的話。暗想:“如果改變也是命運的一部分,那麼,是否我身上的相柳也是命運的一部分呢?”
“如果我告訴你宿命是永遠無法改變的,你會相信嗎?”宋安瀾說。
“這,這怎麼可能,老師剛才還說過,大明國運不衰,乃是欽天監歷代前賢的功勞,如此說來,大明的國運實際上已經被改變了,因此才有現在的盛世,老師,如果大明的宿命被改變了,那麼宿命就是可以被改變的。”
賀旗反駁道。
“大明的宿命從來沒有被改變過,這世上沒有永世不滅的帝國,沒有長盛不衰的國運,有的只是暫時的改變,宿命永遠都無法改變,該來的註定會到來,歷代前賢改變的,不過是這宿命到來的方式,宿命乃是天定,又有誰能大的過天呢。呵呵呵。這些道理,現在說來你也不會懂,遲早你就會明白的。”
宋安瀾頓了一頓,又說了下去:“四十年前,我也像你一樣,初出茅廬,自信滿滿,放眼天下,沒有我不能做到的事情,我對你說過的這番話,前代監正大人也曾經對我講過,我從來沒有聽到心裡去,直到我坐上這監正的位置,我才明白裡面的深意。大明的國難,六百年來從來沒有停止過,大明之所以如今還屹立在這個世上,並不是因為天佑大明,氣數未盡,而是這三百六十六年來,大明欽天監的諸位先賢一直在改變著國運。”
“思宗皇帝,可是三百年前那位親率皇族三千人與流賊戰於大明門而身死的思宗皇帝嗎?”賀旗問到。
“恩,我大明曆代皇帝,雖說多有荒誕之徒,但是沒有一個曾經忘記太祖的教導,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三千皇族憤然赴難,真是讓人撫掌太息,每每想起,久久不能心安啊。”宋安瀾說。
“老師,你剛才說思宗皇帝一朝,大明國運已盡,又說先賢們一直在改變國運,學生愚昧,實在無法理解。”
賀旗說。
“呵呵,年輕人總是這麼著急,你且聽我說完。”宋安瀾舉起他那血肉糜爛的手臂,示意賀旗聽下去。
第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