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某離開釣魚臺後,立刻去見江青,把康生的話詳細說了一遍。
當天晚上,江青給公安部長謝富治打電話,要求由公安部出面查張××這麼一個人。
謝富治回答:“江青同志,沒問題,不論死活,都一下給您找到!”
江青的話有些不合邏輯:“我要活的!查到這個人後,給我押到北京來!”
謝富治只好點頭:“好的。”
但是,謝富治沒有料到,就在他下命令讓天津市公安局查詢張××時,這個人已經被人打傷,送進了醫院。行兇者,正是兩個月後越境逃蘇的傅索安。
傅索安,1949年6月5日出生於天津市的一個知識分子家庭。她的父親是醫生,母親是一家科研單位的英語文字翻譯。傅索安從小就長得很漂亮,她的週歲照片曾被照相館放大後陳列在櫥窗裡。從生下來直到1968年,傅索安曾拍過不少照片,有的還請人畫上了彩色。這些照片,在博索安後來越境叛逃後,都被她的父母付之一炬了。
二十年後,比傅索安小七歲的弟弟傅索強曾憑他少年時的記憶對1968年時的傅索安作過了一個白描式的敘述:“她個頭很高,大約不會少於一米六七;不胖不瘦,好像體重在五十四至五十五公斤之間;臉形是鴨蛋形的,五官長得很端正,分佈得很均勻,黑白分明的眼睛大而亮,看起人來總閃著光波,眼睛上部長著一對濃黑的月牙眉。她和當時的同齡人一樣,愛穿一套草綠色的軍裝,右臂套著個紅袖章,剪得很短的頭髮上壓著一頂軍帽。”
根據這個敘述,可以想象傅索安當年乃是一個比較俏麗的高個姑娘。
1966年“文化大革命”開始時,傅索安是高中一年級的學生。
她在班級裡擔任著班幹部、英語課代表,又是共青團支部副書記,是一個很具號召力的活躍分子。傅索安喜歡看書,這個習慣又使她養成了勤于思考、善於思考的習慣。因此,她考慮問題往往比她的同學要深些廣些。正因為如此,所以傅索安在“文化大革命”伊始別人把鬥爭的矛頭指向學校的一般教師時,她已經在寫“制定和忠實執行‘資產階級教育路線’”的區、市教育局長頭頭的大字報了。當她的同學跟著炮轟教育局頭頭腦腦時,她已登上火車去了北京,成為8月18日毛澤東主席首次接見的紅衛兵中的一員。接著,傅索安開始了“革命大串連”。她的串連有別於當時絕大多數紅衛兵,不是遊山玩水式的,而是一種社會調查。三個月中,傅索安的足跡走到了新疆、內蒙古和東北三省,不但去城市,還下農村,她甚至還在內蒙古農村認了一位“乾孃”,這個舉動為她的越境外逃提供了一個主要的有利因素。
1966年底,傅索安回到了天津。其時,她的母校已經山頭林立,全校初高中各班級林林總總總共有二十多個“造反兵團”、“戰鬥團”之類的造反組織。傅索安豈是甘於寄人籬下之徒,所以斷然謝絕了幾個同班、同年級組織拉其入夥的邀請,自己發起組織了一個“橫空出世造反總部”。“橫空出世”與同校其他造反組織相比,具有一個鮮明的特點:其成員打破年級界限,從初一到高三都有,而且不限家庭出身,“紅五類”、“黑七類”一視同廣,只要本人有革命決心、造反幹勁。這樣一來,許多被排斥在造反組織大門之外、從心底裡渴望戴上紅衛兵袖章的學生,都紛紛投奔“橫空出世”。
傅索安鑑於當時特別講究“家庭出身”,而自己並非出生工農兵家庭,底牌不硬,所以在討論總部領導班子時,採勸讓賢”方針,把司令、副司令的位置統統讓給別人,她只擔任常委,為七人領導班子之一。
但是,傅索安這個常委卻有著決定整個“橫空出世造反總部”方針大略的權力。她所讓賢推舉的司令、副司令都是初一、初二年級的學生,視她為大姐姐,所以,在常委會上她的話往往是一言九鼎,說一不二。根據傅索安的佈置,“橫空出世”在不到半年的時間裡,就以文武手段取消、兼併了本校的十四個造反組織。到1967年8月,“橫空出世”的成員已達一干一百多人,成為全校人數最多、實力最強的造反組織。
“橫空出世”兼併其他“造反兵團”、“戰鬥團”時,提出的是“革令大聯合”的口號,所以,在把對方的人馬編入自己的花名冊時,不得不將人家的頭頭列入總部領導班子。那幾個後來的常委、委員都是高二、高三年級的學生,年齡上可做傅索安的哥哥、姐姐,資歷也毫不遜色,造反又比傅索安早,所以他們對要聽傅索安的號令自是心有不甘,口有微詞。而“橫空出世”原先的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