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看著自己的右邊:“而且看著人也聽話,一直跟在姜冉身後,她不在就自己滑,不像某些人,喜歡交不三不四的朋友,喊都喊不聽。”
喜歡交不三不四朋友的人耳朵動了動,卻頭也不抬,自顧自地摁手機——大清早的,國慶假期期間失去了打工仔於是忙的兩腳不沾地剛剛打烊的酒吧老闆正在跟他發癲,用沒必要的歇斯底里的語氣問他把卷紙收到了哪個櫃子……
北皎正在扣字告訴他。
感覺到旁邊伸過來一個腦袋,北皎自認為和老闆的對話沒什麼不能看的,原本還是不想搭理,然而就在這時,靈光一閃又猛然想起什麼,他猛地扣下了手機。
轉頭警惕地盯著邱年。
後者正挑眉望著他——這本來沒什麼——後來她視線轉到了姜冉的身上。
北皎:“閉嘴!!”
邱年:“……我還什麼都沒說。”
姜冉:“?”
……
到了雪道上,今日教學開始,姜冉對北皎的話也不多。
三言兩語教了他跳刃。
——前面說了,有經驗的人,只需要看地面上的雪痕,就能知道這兒剛才是不是經過了個巨佬,他們判斷的依據,就是跳刃。
一般滑行,在s彎的入彎階段,比如前刃換後刃,因為在走刃是一條極細又深的刻線,然後等到要換刃的時候,他們翻板,在翻板的過程中,會有一個雪板底部,完全接觸雪面的短暫時間,之後,再從前刃翻到後刃,進入後刃的入彎過程——
這樣的滑行,整個s彎的滑行痕跡,會是“刻線+短短一段板底掃雪平面+刻線”。
而當一個人滑行極其熟練,翻板速度快速到接近於無,當他們需要翻板時,他們的雪板板底因為強大的速度慣性與力量,能直接離開雪面,在半空中完成翻板過程——
這樣的滑行,整個s彎的滑行軌道,又會是“刻線+突然滑痕憑空消失+原定s彎路線上再次憑空出現刻線”。
這就是跳刃。
姜冉給北皎和宋迭簡單講述以上理論,又給他們演示了一遍。
在雪面上,腳下踩著刻滑板中的硬度和重量的紅樹(graytype-r),女人的滑行又快又穩,為了讓山上的兩人看清楚動作,她的跳刃鉚足勁,跳的離雪面都快超過三四厘米——
別說雪道上萌新看傻眼,就連那些已經滑了不少年頭的刻滑滑手,都忍不住瞠目結舌,發出“我去”的驚歎!
“掄紅樹都掄成這樣,這姜冉滑的是真的猛,”邱年身邊,黃毛嘆息,“跟個男人似的。”
花臂男彎腰“咔咔”壓了壓固定器:“又進步了,她。”
邱年:“別彩虹屁了,看她這滑著的勁就知道,她就是心情不好……把雪道當她愛徒的臉使勁兒撓呢!”
她說完,緊了緊鞋,不再搭理兩個同伴,追著姜冉和北皎他們離開的方向去了。
不一會兒就追上了師徒三人。
這會兒姜冉正卡著前刃,背對山下,兩少年坐在她腳下的位置,被訓得頭都抬不起來。
遠遠地,邱年就聽見她用冰冷的聲音說:“跳刃只是快速翻板的一種提現,我讓你們在翻板的瞬間儘量給腳踝加入力量,沒讓你們又在刃沒走完的情況下主動干涉——這問題說了多少次了?廣融的比賽怎麼輸的?我說的話你哪怕往心裡去過一回嗎?”
剛開始還是“你們”,最後,深褐色的瞳眸鎖定在了垂著頭摳雪板的少年身上時,就變成了“你”。
邱年放緩了速度,溜達溜達滑過去。
姜冉餘光瞥見她靠近,面色很不好卻有一絲絲剋制地閉上了嘴。
“要發脾氣至少也要有理有據,上課就上課,夾帶私貨帶著個人情緒算怎麼回事?”
以一種驚天動地平等地位的發言姿態,湊過來的黑長直髮女人平靜地說,“滑個野雪而已,你自己沒滑過大山麼?當年坐著直升飛機往下跳的時候,怎麼沒見你跟自己發脾氣?”
她語出驚人,姜冉罕見地直接陷入沉默。
宋迭自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唯獨給了反應的只有北皎,被她話裡的資訊量驚得抬起頭來——
看看她,又看看姜冉,“什麼直升飛機?”他茫然地問。
可惜沒人理他。
空氣中緊繃的氣氛一觸即發——僅限姜冉與邱年之間。
“不許別人做什麼前,至少你也應該告訴別人為什麼不能這麼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