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的各方面先做通盤瞭解,知己知彼,方可保勝,否則,便往往難以成事,更有後憂,你們想發橫財,卻不在我身上多下查探功夫,疏懶大意,錯得不可原諒。”
曹大駝大睜雙眼,一時有些失措,週三禿子卻“呸”了一聲,輕蔑的道:
“行了行了,閉上你那張尊嘴吧,死到臨頭,居然還有那麼些說同,我們可沒興趣聽你胡說八道——”
雙手微握,曹大駝惴惴不安的神情再難掩隱:
“你想說什麼,查既白,你在搞什麼鬼?”
週三禿子驚訝的望著他的伴當,不解的道:
“怎麼啦,曹老大?幹啥這等緊張?莫不成你還真受他唬?”
查既白輕輕用手指彈著鐵柵欄,發出細微的“叮”“叮”之聲來,他悠然自若的道:
“二位怎會不曉得我有個好夥計?又怎會不知道我這個夥計是從來不離我左右的?你們如果真瞭解我,至少對我身邊有幾個人總該清楚——”
震了震,曹大駝失聲道:
“影子!”
冷笑一聲,週三禿子不屑的道:
“雞子咧——影子,哪來的影子?從頭打尾,就只他一個毛人,幾曾又見附著條影子?濫調黃腔,真正不值一笑!”
伸了個懶腰,查既白提高了聲調:
“得啦,我說雲樓,開柵吧!”
雙臂環胸及抱,週三禿子大馬金刀的道:
“曹老大,我們且看姓查的如何變完這把戲法——”
他的話尚未結尾,彷彿是來自另一度奇異空間的應和,罩扣著查既白與谷瑛的那四面鐵柵欄,就和降落時的情況一樣,如此快速,突兀,又悄無聲息的颯然上升,迅即隱沒於屋頂的暗層內!
查既白飄出四尺——就好像原來他就站立在四尺外的這個位置一般,非常愉快的衝著對面目瞪口呆的兩位仁兄髭牙微笑。
這個動作的含意很明確,查既白等於告訴他們,現在雙方的距離已較接近,接近到他的劍加臂長足夠發揮致命威力的程度。
味啼笑著,查既白道:
“戲法變完了,週三禿子,我的兒,你這大半輩子裡,可曾見過這麼奧妙的戲法?”
週三禿子傻著一雙眼,喉頭又幹又燥又火辣,宛同塞進了一把粗沙礫,他拼命嚥著口水,一顆心直往下沉,就連青光油亮的頭皮,這霎時裡也像是泛了灰……
一邊的曹大駝不但是驚恐,更有著無可解說的迷惑,他實在弄不懂,查既白到底是用什麼方法出困的?當然,他決不會相信姓查的果真會變把戲。
又揹著雙手,查既白的形態中完全表露出他對眼前這兩個土匪頭子那種藐視:
“曹駝子,你一定奇怪我是怎麼出來的?不,我不會施法念咒,也不懂奇門遁逸之術,你可別想得大多了,我告訴你,這亦是人為計謀的一種。”
指了指嵌著木條的視窗,他又道:
“你們看看,那窗框邊上是否貼得有一根羽毛?白色微帶翠綠的一根羽毛?”
曹大駝與週三禿子急忙回頭探視——可不,窗右角靠框邊上正貼著那麼一根羽毛,還在輕風裡微微晃動,只是不經點明,實在難以引人注意。
查既白道:
“這根羽毛的意義是表示,影子業已到達,並且完成了我交給他的任務。”
方才拘押谷瑛的那間緊鄰著的屋子裡,孤單單置於正中的木桌這時忽然移動,現露出一個黝暗的地道口,影子白雲樓從下面冒出,他手上還扯著另一個人,另一個模樣狠瑣乾瘦,神情驚恐倉皇的人。
驟見白雲樓手裡扯著的那個人,曹大駝與週三禿子全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張口結舌,臉色大變。
查既白不緊不慢的道:
“在我臨來貴地之前,已經費了點功夫摸探二位的根底,我們知道,曹大駝乃是近年不到的光景才和三禿子捻股合夥的,舵子窯也就立在三禿子的老盤口裡,曹大駝的人手不多,地方也是三禿子的地方,若干機密大事,不得不由三禿子的屬下參與,這其中,三禿子的一個狗頭軍師老黃姜莫才最是刁好狡猾,深得三禿子重用。”
週三禿子抹了把額頭的汗水,他發覺,汗水竟然又粘又冷!
曹大駝的臉上宛如凝結著一層黑氣,只這頃刻之間,他叫人看上去已透出恁等的晦黴法了。
淡淡一笑,查既白接著道:
“昨晚上,影子業已潛入此地,並且探準了那莫才的住處,趕到我抵達的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