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蒙面襲擊者此時都摘下了頭套。
大家這才看清楚,那個使龍頭拐的原來是一個頭頂白髮的老嫗。她面部面板鬆弛,由鬆弛的面板再形成一道道褶子,很有些溝壑縱橫的感覺,看上去幾近古稀。
另外一個反手箍住汪婉妹、且用匕首抵住汪婉妹喉嚨的襲擊者卻是一個年紀稍輕的男子。
他們二人大概是一對母子,因為他們長得很象。
汪敬賢站在不遠處仔細地、從頭到腳地、打量著這對母子,努力地從他的記憶中搜尋關於這對母子的印象。但是,無論他是上看下看、還是左看右看,他都得不到半點關於這對母子的資訊。
“在下汪敬賢,不知何處得罪了二位?致二位於我汪氏祭祖之日,前來興師問罪?”汪敬賢此刻已從剛才的盛怒中緩和了下來,說話的語氣又開始文縐縐了。
“哼哼,你當然不認得我們了。可是你那已經做鬼的祖宗卻是認得我們的。”那老嫗高聲地冷笑道。她生怕別人聽不清她說的話。
“大膽”
“汪某與二位素不相識,從未得罪過二位,如何對我汪氏先人出此等不遜之言?”汪敬賢聽到那老嫗辱罵自己的先人,已是有些動氣。但礙於現場很多人圍觀,不便發作,只好先出言相責。
“問得好!”那老嫗高聲應答道,“汪氏先人做了什麼虧心事,你難道一點都不知道麼?”
“在下先祖燾禮汪公,乃因生活困頓,無以活之,遂被迫加入太平天國征戰四方。衝鋒陷陣、征戰殺伐,傷害了不少性命,這也是有的。但那都是交戰時的殺敵之舉。試問,從軍打仗,誰人手下又沒有幾個敵軍的亡魂呢?”汪敬賢把他先祖汪燾禮的殺人行為解釋為兩軍交戰時的不得已之舉。
在現場圍觀的人,聽到汪敬賢為先祖的開脫之辭,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哼哼,說得可真好啊!”那老嫗仰天大笑了起來,“你先祖難道就沒有殺過其他的人?”
“打起仗來,只聽號令,誰能辨可殺不可殺呢?”汪敬賢假裝無奈地回答道,“生逢亂世,人皆難以自保,性命直如螻蟻一般,唉!”
汪敬賢回答的也算合情合理。
大爭之世,小民百姓哪一個不是被裹挾到各種混戰中呢?
要麼作為平民百姓被掠奪、搜刮,甚至被殺死。要麼就投身行伍成為殺人的傀儡或者又被他人所殺。
普通人的性命如同草芥一般,被滾滾的長河捲入到歷史的深淵中,不會留下一絲痕跡。
“汪敬賢,你別在這裡裝委屈了,你那先祖汪燾禮和你爺爺汪昌仁、你爹汪德文,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就連你,我看也未必是什麼正人君子。”那老嫗一見汪敬賢剛才所說的話得到在場鄉民的共鳴,頓感氣憤。於是,也就不再以質問的口氣對汪敬賢說話,而直接開始揭汪氏先人的短。
“汪敬賢,我問你,你家裡是否有一個珠子?”那老嫗也學乖了,這回並不給汪敬賢假惺惺的解釋機會而直奔主題。
“不過是燾禮公因軍功而獲得陳英王玉成的賞賜罷了。”汪敬賢一臉不在乎的說道。
“也就是燾禮公從清軍那裡繳獲的一顆夜明珠而已。”他隨後又補充道。
要知道,以汪敬賢現在的身家,一顆小小的夜明珠也不算什麼。圍觀的眾人聽到這裡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
“照道理,如果閣下喜歡,在下奉送便是。只是,此珠乃先祖依軍功而得,實乃祖上所傳之物,睹物以追思先人,故在下十分珍惜。若是閣下有意於在下之別物,定當雙手奉上。”汪敬賢說完,向這對母子拱了拱手,以顯示他的誠心接納之意。
“呸,你說得簡直比唱得還好聽?這顆珠子可不是汪燾禮那老賊繳獲的,而是太平天國英王陳玉成的心愛之物。”那老嫗見汪敬賢百般抵賴,索性開始講出事情的原委和真相。
“當年,你遠祖汪燾禮還是少年時,便加入了由陳玉成帶領的天國童子軍,隨隊征戰南北。那個時候,陳玉成也只大汪燾禮一兩歲,他見汪燾禮在衝鋒陷陣中奮勇衝殺,且時常奮不顧身地保護自己,於是將汪燾禮調來身邊擔任親兵護衛。”那老嫗現在的狀態比起剛才來,要平靜不少。說話也不象剛才那樣尖酸刻薄了。
“哦,原來燾禮公還這等威武啊!”汪敬賢聽了,心中對先祖的敬意更增添了幾分。
“哼哼,我還沒說完呢!”那老嫗白了汪敬賢一眼。
“你說,你說”汪敬賢尷尬地笑道。
“後來陳英王在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