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攔住了,“你這人,”列火嘆道,“怎麼就學不會忍呢?”
夏小唯顯然非常低落,半天才悶悶地說:“是他先挑釁的。我本來不想睬他的,可是他突然說,‘我跟許品非,不是最近才在一起的。’換了你,你能忍下這口氣嗎?再說,我怎麼知道許品非會過來。”
“那你就打他了?”
“我只是把他摁在這上面,讓他少惹我,還沒說幾句,你們就來了。”
“那他怎麼臉這麼紅?”
“誰知道。”
最後兩人都默不作聲地靠坐在大理石臺面上發呆。列火不知道夏小唯在想些什麼,至於他自己,除了有些擔心夏小唯外,還有些迷惘。
許品非不由分說地護著蘇摩的模樣,讓列火忍不住開始嗤笑起自己那份可笑的希冀來。雖然有夏小唯在先,蘇摩,也許不會是最後一個,可是,不管怎樣,都不會有他列火的份吧!
他想,這份可笑到有些荒唐的心情,也許該適可而止了。
每次面對那個男人的時候,一顆心都劇烈地跳動不已。看不見他的時候,腦海裡總會浮現那個男人的身影。看到他的時候,平時健談的嘴巴又會變得磕磕巴巴。
然而現在,他感到有些無力。
有些東西,註定是恆隆裡價格昂貴的奢侈品。對於大多數人而已,它只能被放在絢爛的櫥窗裡欣賞,而能夠買下它擁有它的人,註定只是少數而已。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街道上開始瀰漫起一股濃郁的聖誕氛圍,儘管此時離聖誕尚有兩個星期。
雖然外面處處瀰漫著歡樂的氣氛,夏小唯的臉色卻一日陰霾過一日。最近一段時間裡,諸事於他都不太順利。先是原定要拍攝的某支MV突然將他換下,接著是各類通告紛紛被取消,更可氣的是,連已經簽訂完合約的洗髮露廣告代言,竟也被廠商以支付違約金為代價解約。
沒有了通告和活動,夏小唯便天天地待在寢室裡,與列火大眼瞪小眼。列火以為他會抱怨,然而他卻始終一聲也不吭地撐著下巴發呆。
這一連串的不順,明顯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在操作。他們倆心裡都清楚。
雖然原先的自己也在心裡邪惡地盼望著這樣的情景,然而真的到來的時候,又忍不住同情起夏小唯來。
每個來到藝校的人,都是懷抱著一份明星夢的。如今夏小唯這樣被打壓,未來星途坦蕩,幾乎已經成了奢望。除非,人家願意放他一馬。
出乎他的意料,更糟的還在後面。這天傍晚,夏小唯接了個電話,便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列火以為事情有了轉機,也在心裡暗暗為他高興。
沒想到,時針走過23點,他突然接到了夏小唯的電話。電話那頭,夏小唯的聲音平平的,聽不出一絲起伏。他報了個陌生的地名,臨掛前又支支吾吾地說,從衣櫃裡拿件衣服和褲子來。
列火坐了二十分鍾的計程車才到達夏小唯說的地方。那塊地方是一片面臨拆遷的舊居,如今正是一片舊居,幾乎沒有人煙。沿著夏小唯所說的小巷走,走到盡頭,來到一片半塌未塌的屋簷下,列火頓時被自己所見的情景震驚了。
夏小唯正雙手抱膝,幾乎未著寸縷地在冬日的寒風裡瑟瑟發抖。待走近了才看清,他的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和青青紫紫的痕跡,一張漂亮的臉更是被打得腫了起來。
腦海裡有一個不祥的念頭閃過。呆滯了許久,列火才從當機中恢復過來。他從包中拿出衣服,幫著夏小唯穿上。夏小唯的手早已被凍得幾乎失去知覺,列火趕忙將他的手拿進自己衣服裡捂著。
黑夜裡,夏小唯的眼睛亮閃閃地看著他,“謝謝你。”
“我送你去醫院。”列火說,卻見夏小唯搖搖頭,輕輕地說,“我沒事。”
“傷口要清理下,還有後面,萬一撕裂了之類的,會引發一些併發症。”列火著急地勸道,冷不丁捱了夏小唯一拳。“哦喲。”列火吃痛地喊著,以為夏小唯惱羞成怒了,卻聽他怒罵道,“我只是捱了一頓打,衣服又被扒光了。”
列火捂著疼痛的臉頰,頓時心中一顆大石落了地,大吼著:“那你還讓我坐二十分鍾車過來?一個男人臉皮那麼薄,在馬路上裸奔又怎樣?”
夏小唯剛想開口,卻突然“嘶”地一聲呻吟。列火忙收起玩笑,慢慢將他扶起,攙著夏小唯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只是受了冷,還有些外傷。沒事。”夏小唯說,“回去養養就好了。”
“你怎麼一個人跑這種地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