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人打電話給我,說許品非要見我。我跑過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好多人圍起來狠狠打了一頓。”
“是許品非乾的?”列火顫著聲音問。
“打完,那人說,不要怪他們,是許品非吩咐的。”夏小唯沈默了一會,像在調整情緒似的,才又開口,“他還說,這算是輕的,我要是再敢欺負蘇摩,就找人……”似乎難以啟齒似的,他不再說下去。
列火覺得心裡有一把怒火正熊熊燃燒,滿腔憤怒無處發洩,只能握緊了拳頭道,“沒想到姓許的這麼不是東西!就算你甩了那家夥一耳光,也不至於做那麼絕啊!”
夏小唯不吭聲,沈默了許久,才緩緩說道,“也算好事吧!捱了一頓打,我對他算是徹底死心了。”
列火沈默地扶著夏小唯上了計程車,一路風馳電掣般地駛回了學校。夏小唯始終不肯去醫院,列火也想不勉強他。
他明白,對夏小唯來說,心裡的傷也許比身體上的傷來得更重些。這樣想著,他情不自禁地用手撫上自己隱隱作痛的心。
那麼這次,自己這個旁觀者,是不是也該徹底死心了呢?列火問自己。
那天以後,夏小唯便心安理得地終日窩在寢室開始養傷。那一頓打,反而把他打回了原來的模樣。就如同兵法裡說的“置之死地而後生”一樣,夏小唯突然在絕望的境地裡豁然開朗起來。
同時回來的還有那份驕縱的脾氣,兩人常常你來我往針鋒相對地在寢室拌嘴,然而彼此都能從對方眼裡看到那份由心而發的友善。
列火為自己做了份簡單的履歷,附上上回在攝影棚拍的一些光鮮的照片,給每個影視公司都送了一份去。
這天他從成城影視所在的辦公樓裡出來的時候,意外地在旁邊大廈底層的星巴克裡看到了許品非的身影。
彼時正值聖誕前兩日,然而,在這塊高樓林立、精英彙集的金融貿易區內,聖誕的氣氛卻並不濃郁,相反,因為臨近年關,人們變得越發忙碌了。
貼著星巴克標識的落地窗臨著馬路,許品非就坐在窗邊呷著咖啡,列火看到他的時候,他也抬起頭來往這邊看了一眼。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配上西裝革履的正裝,顯得愈發冷漠。
列火面無表情地隔著窗注視了男人一會,這是第一次,他在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沒有微笑。反倒是許品非,朝他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
列火漠然地經過星巴克,頭也不回地走過這棟大廈。他已經想得很清楚,這個男人不值得擁有,因此他更堅定了放棄的決心。
雖然在下著這樣的決心的時候,自己的心是在隱隱作痛的。
他嘲弄地彎彎嘴角,迷惘地走到路口。對面交通訊號燈上閃閃跳躍著一個紅色小人,他百無聊賴地等在人行道上。
莫名地,就像有股神秘的力量在驅使著他似的,他不自覺地想走回去。想走進那扇旋轉門,坐到許品非身邊。
他想問問那人,或許也是問自己,是他看錯他了嗎?
配角10(上)
列火走到許品非面前的時候,男人正端著咖啡讀著手中的報紙。許品非從報紙裡抬起頭來,眼神裡閃爍著三分訝異三分打量。
列火在男人面前徑直坐下,望著對面線條優美的男人,難得地沈默了。
還是許品非先開口了,“有事?”
列火沈默了一會,才問:“為什麼?”對面的男人揚了揚眉毛。列火繼續說:“不覺得太過分了麼?”
許品非淡淡地說:“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列火忍不住提高了嗓門,“打壓夏小唯,這就算了,還派人打他。大冬天扒光衣服讓他沒法回去,你是想凍死他麼?他做錯什麼了?他不過是捨不得你,所以看蘇摩不順眼而已。這是人之常情!”
許品非靜默了半晌,才說,“我沒有派人打他。”
這個回答出乎列火的意料,他一時愣住了,“什麼?”
“我說,”許品非一字一頓地說,“我沒有派人打他。”
列火感到有些難以置信,“那天你那麼兇狠地威脅他,不是你會是誰?”
“他的脾氣太囂張了,遲早要吃虧,那天我只是嚇嚇他。”許品非笑了笑,又接著道,“蘇摩確實跟我說過要我幫他出口氣,不過我沒同意。”
列火呆呆地望著對面的男人,“為什麼沒同意?”
“原則問題。”
“原則?”
修長的手指撫摸著咖啡杯,許品非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