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正在開展一場頑強的鬥爭,但是難以持久地堅持下去。你可以想象此種處境———絕望、貧窮、苦撐門面、相互支援以及行動的漸次削弱。”通貨膨脹產生令人驚愕的反常現象,費正清說,把一支自來水筆送給一位中國教授,勝似送給他一年薪金。
機械工程學家劉仙洲雖是“部聘教授”,過的卻是“一室之中,同住人豬雞狗;十天之內,歷經春夏秋冬”的日子,常年一件粗布長袍、一雙黑布鞋,簡陋的床、衣箱、書桌,但他嚴謹治學,筆耕不輟,著名的《熱工學》一書就是在跑警報期間完成的,他因其敬業愛崗精神被譽稱“愛國公真陸放翁”。
社會學家陶雲逵(後加入雲南大學社會學系)調查邊疆社會,足跡遍全滇,在少數民族地區研究人類學,測量數千個個案體質,從社會經濟、民情風俗、語言分佈、宗教信仰及地理環境的調查中獲得第一手資料,獲得大量文獻、文物、圖片等,創辦了邊疆人文研究室和《邊疆人文》雜誌,被譽為西南邊疆社會研究的拓荒者。在陶雲逵影響下,“魁閣”成了一個研究邊疆人文的社會學派。
費孝通先生在《物傷其類———哀雲逵》中回憶,抗戰時期,他和陶雲逵等人同在位於雲南呈貢魁閣的社會學工作站從事研究,常常因學術見解不同而論辯、切磋。“雲逵住在龍街,我在古城,離魁閣都有一點路程,可是不論天雨泥濘,我們誰也沒有缺席過。”由此可見,那一代學者在戰時一刻都沒有放鬆學術研究。
關於魁閣,還得從敵機轟炸昆明的文化區說起。陶雲逵的陋室恰巧在炸彈旁邊,炸起來的土把棲身之所變成了一個小土丘。陶雲逵找費孝通,費家也被炸得面目全非。他們見面,輕鬆地說:“等了很久了,我們可以變一下了。”費孝通說,“感謝”敵機,如果沒有這次轟炸,雲南大學的社會學研究室也不會搬到鄉下。陶雲逵把邊疆人文研究室安置到他曾經住過的古廟中去,費孝通說“魁閣成了我們研究室的綽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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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自清的住所
1939年9月6日,朱自清和妻子陳竹隱去梨煙村看房子,在外語系教授吳達元家用豐盛的午餐。然後,朱陳夫婦訪房東魏先生,他分給朱自清樓下三間房子,帶一個廚房及一個女僕用的小房間。13日,朱自清將家搬到梨煙村。搬家共用了七個牛車和五個搬運工。
1940年夏至1941年夏,按西南聯合大學規定的教師“輪休”制度,朱自清可以帶薪離校休假一年。朱自清可以有一段完整的時間,從事早已醞釀成熟的對中國經典文獻的學術研究。但昆明物價高得驚人,身為知名教授,亦難養家餬口。計議再三,終於決定遷家到夫人陳竹隱的故鄉成都。1940年上學期,一放暑假,朱自清就離開了昆明,8月4日到達在四川成都租得的、夫人及孩子已搬至此處的家──成都市東門外宋公橋報恩寺內的旁院三間沒有地板的小瓦房。
朱自清在成都休假這一年,編寫了兩本國文教學的教材。
葉聖陶說:“1940年夏天開始,我在四川教育科學館擔任專門委員。工作任務是推進中等學校的國文教學。實在沒有多大把握,除了各縣去走走,參觀國文教學的實際情況,跟國文教師隨便談談,就只想到編輯一套《國文教學叢刊》。叢刊的目錄擬了###種。其中兩種是《精讀指導舉隅》跟《略讀指導舉隅》,預先沒有徵求佩弦的同意,就定下主意我跟佩弦兩個人合作。因為1940年夏天到1941年夏天佩弦輪著休假,在成都家裡住,可以逼著他做。去信說明之後,他居然一口答應下來,在我真是沒法描摹的高興。於是商量體例,挑選文篇跟書籍,分別認定誰擔任什麼,接著是彼此動手,把稿子交換著看,提出修正的意見,修正過後再交換著看:樂山跟成都之間每隔三四天就得通一回信。1941年春天,我搬到成都住,可是他家住在東門外,我家在西門外,相隔大概二十里地,會面不容易,還是靠通訊的時候多。兩本東西寫完畢,現在記不起確切時日了,好像在那年暑假過後他回西南聯大之後,寫的分量幾乎彼此各半,兩篇‘前言’都是我寫的,兩篇‘例言’都是他寫的。”
1941年4月30日,四川省教育廳教育科學館辦《文史教學》,朱自清、葉聖陶、顧頡剛、錢穆擔任編委。
朱自清休假返回聯大任教,仍然住在梨煙村,但妻與子留在成都。過了不久,朱自清由梨煙村遷居至司家營清華文科研究所,和幾個同事一起,住清華大學單身宿舍。此時,朱自清已經辭去聯大和清華大學的行政職務,專心從事教學和研究。沈從文多次到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