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福建人真有意思。”
“藏而不露,就跟畫畫一樣。”黃慎很自豪地說。
“你是什麼意思,我們江西人就露了是不是?”梅子敏感地說道,見黃慎笑而不答,她更是起勁地逼問起來。
“我說錯了,我說錯了還不行嗎?”黃慎擋架道。
板橋樂,沒憋住,咳了一聲。
梅子和黃慎驚回頭。
“板橋大哥,你怎麼起來了。”梅子奔過去扶住板橋。
板橋捏了一下梅子嬌小的鼻子,說:“聽你們說笑得這麼起勁,能不起來嗎?”
“黃大哥他作弄我。”梅子嬌聲地說道。
“他是喜歡你。”板橋暗中促媒道,“你看他,和我們在一起,有過這麼多的話嗎?”
梅子含情地瞥了一眼黃慎。
“板橋,你說些什麼呀?”黃慎情急中說不出更好的駁辭來,竟慌慌中道出他的真心。“梅子就同你的心肝一般,我敢,敢有非份之念嗎?”
一句話說的板橋大笑了起來,但他畢竟氣力不足,氣喘中用手捂住了胸口,梅子連忙上去把他捶背。
板橋由衷地說:“阿慎,梅子是我心中的一朵花,知道嗎?一朵花!你啊,要是想摘她,就真心地摘,別虧待了她。”
“板橋大哥,你說什麼啊!”梅子想起了板橋醉酒時說過一姐是他心中的一朵花,此時將她如此比方,她的心突突跳了起來。
黃慎與板橋見梅子羞澀的模樣,笑了。
梅子嬌羞的眼睛似抬未抬地看這兩個對她都不錯的男人時,突然發現了什麼,驚叫了一聲:“呀,雞湯幹了!”慌著跑去從炭火上端下了雞湯。
屋外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聲。
梅子驚喜地:“天亮了!”小鳥一般奔去開啟了屋門,“黃大哥,你快來看,那隻小鳥多好看!”
黃慎與板橋的視線對視了一下。板橋說:“看我做什麼,她在喊你呢!又沒喊我……”
“鄭大哥你壞!”梅子聽板橋這麼說她和黃慎,似乎急了眼,“人家是心疼你身子骨不好,才沒叫你的……”
板橋笑了:“好好好,是我的不是,總該行了吧?” 。。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1
早晨的霧濃濃的,天似乎醒不透似的。原野、村莊、樹林、房屋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粘乎乎的灰白色的簾幕,早起的村人,進城趕早市的馬車從濃霧的幕紗中穿出來,又隱入到密密的霧層中去,細觀這些,使人有一種置身夢幻的感覺。是真還是夢?夢與霧交織一團,說不清,道不白。
板橋起得早,精神好多了,站在院子裡靜靜地看濃濃的霧,一姐的身影從濃霧中顯了出來,沒等他有更多的反應,一滴冷冷的霧珠落在他的眼眉上,晃了晃腦袋抹了去,再去找一姐,一姐不見了,卻是一株黑黑的樹影,灰白色的濃霧在她的枝幹邊時淡時濃,是人影是樹影,分不清,怪怪的。黃慎什麼時候走到他的身後他一點知覺沒有。
“在看什麼呢?”黃慎問。
“什麼也沒看。”他嚇了一跳,回話卻靜靜的。
“吃了早飯我去城裡賣畫,你就給我看門了。”
“沒去看梅子姑娘醒了沒有?”
“這個玩笑開不得。”黃慎慌慌堵道。
“誰跟你開玩笑?你到城裡去,不帶她回去,還想藏在家裡啊?”板橋朝黃慎怪怪地笑了一下,“霧好大,對面不見人,送人家回去,別有什麼邪念就是了。”
“我是有了家小的人,怎可有它念?”
“好了,你也不是不吃葷的和尚。梅子對你有意,是傻瓜也看出來了。兄弟遠遊在外,無有家室,操持失當,有個幫手,何為不好?”
“既然兄弟把話說得這麼明瞭,我也不避。”黃慎道,“我對梅子早有心思,只是無緣啊。”
“此話怎講?”
“黃慎身無分文,字畫賣得一點銀兩,還得寄回老家養家餬口,哪來的餘份多養得一個人啊?”黃慎嘆道。
“兄弟差矣。”板橋道,“梅子不是吃閒飯的人,你也太低估人家了。”
“你算過嗎?”黃慎道,“紅月樓靠梅子撐住臉面,把她贖出來,得要多少贖銀?我想都不敢想。”
說到這兒,板橋也無言可說了,題外有話地說:“哎,何日能攢出一份亮得出手的家業,那時候,我給這些個窮朋友一人一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有多好啊?”說著撐了一個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