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伏”五字,但終不能證明司馬光炮製了“漢武帝採納董仲舒的建議‘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一說。】的。
宋定國教授在《國學縱橫》中指出【長期以來幾成定論的所謂董仲舒向漢武帝建議“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所依據的是《舉賢良對策》之第三策中的下一段話:“《春秋》大一統者,天地之常經,古今之通誼也。今師異道。人異論,百家殊方,指意不同,是以上亡以持一統;法制數變,下不知所守。臣我以為諸不在六藝之科孔子之術者,皆絕其道,勿使並進。邪辟之說滅息,然後統紀可一而法度可明,民知所從矣。”其中“諸不在六藝之科孔子之術者,皆絕其道。勿使並進”。蓋是所謂“董仲舒建議‘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一說之由來。若然,這種推斷並不不符合這句話的原意。為了說明問題,讓我們乾脆把這段話都譯成白話看看:《春秋》重視一統。這是天地間不變的原則。古今共通的道理。如今老師們所講的道理彼此不同。人們的議論也彼此不同,百家提供的方案懸殊,目的也不同。所以上面難於掌握統一的準則;法制數次改變,在下的不知道應當遵從什麼好。臣我以為,凡是不屬於六藝的科目和孔子的學術的,都一律禁止,不許它們齊頭並進。邪僻的學說滅息了,然後統一的準則就可以建立而法度也就可以彰明,人民就知道所應遵從什麼了。”這段話立論的根據是“如今老師們所講的道理彼此不同,人們的議論也彼此不同,百家之說提供的方案懸殊,目的也不同,所以上面難於掌握統一的標準;法制數次改變,在下的不知道應當遵從什麼好。”而立論的目的則是“凡是不屬於六藝的科目和孔子的學術的,都一律禁止,不許它們齊頭並進。邪僻的學說滅息了,然後統一的標準就可以建立而法度也就可以彰明,人民就知道所應遵從什麼了。”
簡單地概括起來,這裡講的就是關於“統一言論,統一法度,統一行動”的道理。這道理從維護統一的國家的角度講,即使現在看來,也是說得通的。但問題的關鍵在於如何理解“諸不在六藝之科孔子之術者,皆絕其道,勿使並進”這句話。其中“諸不在六藝之科孔子之術者”,即“凡是不屬於六藝的科目和孔子的學術的”這個片語,本來包括兩個方面的內容:一是“六藝之科”,一是“孔子之術”。可是人們似乎要麼是忽略了前者,要麼是把前者歸結為“孔子之術”,進而把“孔子之術”又歸結為“儒術”!這是個傳承已久的天大的誤解!而所謂“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說正與此有關。由於對這個片語的錯誤認識,才導致了對“諸不在六藝之科孔子之術者,皆絕其道,勿使並進”這句話的整個認識的錯誤。我認為,“六藝之科”與“孔子之術”並非一回事。《六藝》就是班固在《武帝紀贊》中說的《六經》。“六藝之科”即“《六經》所涉及的科目”,其所涵蓋的範圍廣泛。而儒家所謂的《六經》(即《六藝》),系作為迄今所知中國學術文化之源的典籍,而決不止是“儒家經典”。把《六經》當成“儒家經典”,不僅有違史實,而且無形之中,把中國學術產生的歷史人為地大大往後推了。因為包括儒家在內的諸子百家,產生於戰國時期,而中國學術的萌發和成熟,要比這早得多。人們一談論中國學術,總是從戰國時期的“諸子百家”談起,而忽略“諸子百家”所賴以產生的活水源頭。這樣,實際上就把諸子百家當成了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就迄今所見,流傳到孔子時代的古典文獻,主要就是《六經》。所以,《六經》就是當列為中國學術源頭的主要典籍。按照成書的年代先後,其排列順序應是《易》、《書》、《詩》、《禮》、《樂》和《春秋》。以前按《詩》、《書》、《禮》、《樂》、《易》、《春秋》排列,是儒家把它們當作儒家典籍所為;因為儒家作《十翼》即《易傳》而加以揆發、闡釋,所以《易》被放在了孔子重點修訂的《春秋》之前。先秦時期的諸子百家,可以說沒有一家與《六經》即《六藝》無關。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講,諸子百家都可以歸屬於“六藝之科”。而《三策》中所說的“百家”,顯然主要不是指先秦傳習下來的“諸子百家”。至於“孔子之術”,自然可以理解為“儒術”,但嚴格說來,“孔子之術”與“儒術”,也是不能劃等號的。況且,“三策”中並未用“儒術”這樣的字眼。所以。《三策》中所說的“百家”,指的主要是那些不屬於“六藝之科”和“孔子之術”範圍的各種“邪辟之說”。
凡是熟悉古代中國學術文化史的人都知道,因漢初的統治者推崇“黃老之學”,頒佈蒐集各種藏書和整理民間傳說的律令等,使秦代所造成的文化禁錮局面一下解凍,在推動學術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