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地使用這樣的稱呼,透過淚眼她看出了包惠萍的驚慌和戒備,哽咽著說,“包惠萍媽媽……我是寶兒的朋友……”
咚一聲響,竹籃落地,緊接著就是唏哩嘩啦的碗碟碰撞聲音。包惠萍的臉色比此時屋簷下垂落的冰凌更白,透著不健康的青鬱蒼色。她瞪著海綿,嘴唇緊緊抿住,一言不發。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許是聽見了動靜,一個矮瘦男人快步從海綿身後走出來。低頭一看,竹籃歪倒在地上,碗碟碎了不知多少,他頓時勃然大怒,罵道,“你是怎麼幹活的?大清早的就摔壞了碗,真是晦氣……”
包惠萍滿臉驚惶,不知所措地看看矮瘦男人,連聲道歉,趕緊蹲在地上收拾破碎的瓷片。她的手抖得厲害,一塊瓷片要撿好幾次才能撿起來。
海綿眉一皺,霍然轉身面對這個估計是飯館老闆的男人。他的咒罵聲戛然而止,一直背對著他的這位客人轉身直勾勾地盯著他,那眼裡的寒光就像剛才刮過的一陣風也似直冷得他骨頭縫裡都冒涼氣。
“小姐真是對不起,是不是她撞著您了?您沒事吧?店裡給您免單,希望您不要計較她的過失。”飯館老闆衝海綿連連陪笑,又喝斥包惠萍,“甄大媽,快點給這位小姐道個歉。”肯定是撞疼人家了,瞧人家臉上這些淚珠子。
緊蹙的眉緩緩放鬆,海綿沒想到這個看上去脾氣不大好的飯館老闆會替包惠萍說話。她舉手製止了老闆的喋喋不休,輕聲說:“您誤會了,不關包媽媽的事兒。”
從口袋裡掏出皮夾,抽出一張百元鈔票遞給老闆,海綿接著說:“這是賠給您的碗錢。包媽媽是我的一位長輩,我特意來找她的。我想耽誤她一點時間,可以嗎?”
“包?”飯館老闆猶疑地看向包惠萍,並沒有去接海綿的錢,而是問道,“甄大媽,到底怎麼回事?”
包惠萍撿拾碎碗的東作停滯,身體僵硬地蹲了好大一會兒才緩緩站起身。“老闆,對不起,我老公姓甄,我自己其實姓包。”她歉疚地說,“能讓我和這位小姐說幾句話嗎?”
皺了皺眉,飯館老闆接過百元鈔票,對海綿說:“小姐,這些碗用不著這麼多錢。回頭您去結帳的時候,我會讓前臺把錢找給您。”他擔憂地看了包惠萍一眼,終究還是沒再多話,轉身走了。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請您把我當成女兒
這是一排低矮磚石小屋,就砌在飯館後面不遠的水泥路旁邊。海綿沉默跟在包惠萍身後,走進一間屋子。
屋裡陳設簡單寒酸,一張四方桌帶兩條凳子,一張只怕是用木板拼湊起來的床,一臺小電視。另外就是牙膏毛巾等生活必須品,牆角立著一箇舊皮箱。
這就是媽媽生活的地方。海綿吸吸鼻子,對正在給自己倒開水的包惠萍說:“您不用忙了,我不渴。”
包惠萍笑了笑,還是倒好了一杯開水放在桌上,低聲說:“地方簡陋,你要不嫌髒就隨便坐吧。”
“您這裡根本不髒。”海綿直接往床上一坐,只覺褥子不大厚實,蓋的被子倒有兩床。媽媽從來都把家裡料理得清清爽爽,不管是以前的兩室一廳還是今天的蝸居,乾淨整潔是必然的。
“你說……你是寶兒的朋友?”包惠萍臉上帶著期盼又有幾分苦澀。而她顯然知道自己女兒的近況,紅了眼睛說,“那你知不知道寶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她捂住嘴再也說不下去,眼淚奪眶而出,無聲飲泣。
海綿很瞭解媽媽的性格,她待人熱情,性格開朗堅強,寶兒的死肯定給了她極大的打擊,可她絕不會被痛苦打倒。媽媽自己當然清楚十年前發生的那件事的真相,雖然她失去了女兒,但她還有丈夫,她還要洗清冤屈。
既然媽媽能打聽出寶兒已經去世,那她出現在石城絕對不是偶然。因為爸爸甄柏樹就在石城監獄服刑。海綿相信媽媽這是在等待,在守候。
“我和寶兒是網友,我們無話不談,好的就像親姐妹一樣。她住在莫仲懿家裡的時候很少出門,除了看書就是上網。我們是在網上認識的。我是個孤兒,還養著一個孩子,家境很艱難。寶兒幫了我很多忙。”海綿緩緩說出早就準備好了的說辭,小心觀察著包惠萍的神情說,“包媽媽。您家裡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包括甄爸爸為什麼會進監獄和……”
“寶兒曾經擁有一種神奇的能力。她用這種能力幫莫仲懿賺了好多錢。”海綿把聲音壓得低低的。爸爸入獄的前因後果可以打聽出來。但是寶兒曾經有異能這件事,全天下除了寶兒自己就只有媽媽和莫仲懿知道。
當年,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