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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很快接通,菲尼克斯輕聲說:“先生,小姐這段時間很不對勁。昨天她親自出手打斷了一個人的四肢,要不是我竭力攔著,恐怕她會把人活生生打死。您是否要提前過來瞧瞧她?我想,她可能會對莫家有大動作。我懷疑她還會有失控的時候,她對莫仲懿的恨意……大得超乎我想象。”
話筒那邊男人的聲音裡還有濃濃的睡意。懶散淡漠地說:“綿綿的自制力不錯。除了和孩子有關,究竟還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這麼憤恨,竟然起了殺心?”
“是這樣的……”菲尼克斯低聲講著電話,四下看看。隨便找了一家飯店走過去。
海綿並不知道管家正在向某個人洩露她的秘密,她進入飯館之後,找了個角落裡的卡座坐下。很快就有人過來問她想吃什麼,問話的是個年輕女孩子,這讓海綿有點失望。
瞧了瞧牆上貼著的選單,海綿心裡一動,發現很有幾種早點是她的家鄉特色小吃。她隨口點了四五種,倒讓這位女服務生嚇了一跳。“吃不完我打包。”海綿淡淡地說。
女服務生離開,很快就端來了海綿點好的吃食。她慢慢品嚐著,閉上眼睛細細咀嚼,希望能嚐出一點不一樣的滋味。可惜,她沒有。
吃了幾口,明明還感覺飢餓,海綿卻再無胃口。她站起身,直接往這家飯店的後廚走去。服務生驚訝詢問,她說要找洗手間。阿圖交待看見那個女人時,就是在去洗手間回來的路上。他變得太厲害,對方沒有認出她。
轉了兩圈,海綿的目光四下睃巡。這家飯店規模不算小,後廚是敞開式廚房,能讓去洗手間的客人看見正在烹飪的大師傅們。眉頭一皺,她沿著洗手間往更裡的通道走去,漸漸聽到了嘩啦啦的流水聲。
這裡是飯店洗碗工、洗菜工的地盤。此時在水籠頭前,正有一個女人穿著臃腫的棉襖艱難彎腰站著,雙手戴了塑膠手套清洗碗筷。海綿雙眼發怔,目光掠過這個女人霜白的鬢髮、消瘦的背脊和熟悉卻又陌生的側臉。
恍惚中,海綿似乎回到了很久遠的過去。她放學回家,歡快地揹著書包跑向廚房。她的媽媽微微彎著腰洗菜,不等她開口,媽媽就會先轉過臉來嗔怪地說她,跑跑跑,又跑一頭汗,快點擦擦去。而她會像牛皮糖一樣纏在媽媽身邊,非得笑笑說說一陣才肯放下書包。
忽然一陣冷風吹來,海綿的回憶剎時被風吹散。她使勁晃了晃腦袋,緩緩向前走了一步。正在洗碗的女人發現有人靠近,慢慢側過臉,對海綿露出一個輕淡的微笑。
是她,是她,是媽媽!歲月在媽媽臉上留下深深的刻痕,她的面龐不再美麗,她憔悴蒼老,她曾經紅潤飽滿的雙唇青白失色,她眼裡有清晰可見的沉重憂鬱。但是她的這個笑容還是讓海綿的心霎時間就產生了滿滿的漲痛感覺。
腳步立時止住,也許是一晚沒睡,海綿的神智有些糊塗,她居然以為自己還是那個揹著書包放學回家的小姑娘。猛地向前邁了一大步,臉上綻放燦爛明朗的笑容,她張嘴就要喊。然而她的媽媽臉上滿是疑惑,先開口輕聲問:“你是?”
海綿微張的唇久久無法閉合,寒風從她喉中灌入,將她的心直接凍成了冰塊。媽媽不會認得她是誰,因為她現在已經沒有穿著名為甄寶的“外衣”,她是海綿。
“你是迷路了嗎?我帶你去大堂。”包惠萍小心翼翼地把手裡剛洗乾淨的碗放進竹籃,反正她也要把碗拿去消毒櫃消毒,可以順便給這個迷了路的少女帶路。
她深深地彎下腰,雙手手臂都挽住竹籃,使勁想把滿滿當當的大籃子提起來。可是一雙沒有戴手套的細膩白嫩的手按住了她的胳膊,她抬頭看去,又驚又疑。
“姑娘,你怎麼了?怎麼哭了?”包惠萍真是哭笑不得,就是迷個路,這姑娘也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而且,她看著自己的神情,怎麼讓人感覺她是……認識自己的?
包惠萍頓時繃住了身體,不但不覺得這個哭鼻子的小姑娘可憐可愛,反倒從心裡往外升騰起濃重的警惕。這小姑娘竟然開始掰她的手腕,一隻手還伸到了竹籃提手下面要接過竹籃,似乎想幫她提籃子
對小姑娘的援手,包惠萍一點也沒感激,危機感反而更重了。“你要幹什麼?你要幹什麼?”她連聲質問,用力把這個古怪的小姑娘推開,雙手抱緊竹籃提手,快走幾步躲開。
海綿哭得不能自抑,淚水根本就止不住。她這樣沉默大哭的樣子把包惠萍嚇得不輕,直以為這姑娘的精神不正常。“老闆,老闆……”包惠萍忍不住叫人。
“包媽媽……”海綿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