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普通人連想都不敢去想的超高層面上。
然而,九隆卻深覺普茲的理論大有道理,這和他與生俱來的野心相吻合,也與他所具備的神奇力量相契合。
但不管怎麼說,打破自己固守了數十年的理念,重新組織全部的構想,以及轉換成另外一種思維模式,這對於每個人來說都是極為不易的。更何況此時的九隆已然是箭在弦上,只差一步就要發兵征討中原,在這個時間讓他突然徹底推翻自己的全盤計劃,這對他無疑是一個無比痛心,無比躊躇的艱難抉擇。
那日九隆將筆記交給了普茲阿薩之後,便將自己鎖在暗室中不再出來。他把普茲的話前前後後仔細琢磨了幾百次,待確信此番言論確是真理之後,這才把心一橫,將兵發中原的念頭徹底打消了。
隨後他又靜心凝思,將建立神國的構想拆分為數百個步驟,每一個細節都考慮周全,以免行事途中才發現這樣的想法原是荒謬之舉。
這樣的思考完全就是憑空的想象,不僅規模宏大,並且細節諸多,絕非幾日之間就能想清楚的。好在九隆已非凡人之體,在吞食了十餘名石衍之後,他更是能力倍增,就算半年不吃不喝也不覺得什麼。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得很快,當他將心中的疑慮全部解開,日後的計劃通盤想清之後,他已經在暗室中足足呆了一月有餘了。
懷著無比興奮的心情和對未來的美好憧憬,九隆豁然一笑走出了暗室。他本以為普茲會守在外面候著自己,卻沒想到此人根本就不在地宮之中,只有那些蛇怪巨蝶還留在那裡。
九隆並未多想,以為普茲回至王城去辦什麼事情,於是他自己動手潔面更衣,安頓好蛇群蝶陣,獨自一人往城中去了。
回到宮中以後,九隆佈下旨意傳普茲覲見。然而這旨意傳下去半晌,卻始終不見普茲進來,九隆心中微感不妙,便喚來傳令官問他普茲何在?
那傳令官鑑於平日裡的威嚴,戰戰兢兢地不敢明言。九隆立時震怒,暴叫一聲便要對那人痛下殺手。那傳令官被嚇得差點尿了褲子,這才語無倫次地說,據守城官講普茲長老一月前便已離城北去,說是有王上交代的重要公務,時至今日也不見回來。誰又能想到王上您竟然不知普茲長老的去向,如今我們也不知該到哪裡能找到他了。
九隆聽罷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以他敏捷的心思,又如何猜不出此事的真相?回想當初,普茲殷勤獻媚要去整理筆記,而他在拿到筆記之後便即離開了王城,並大扯其謊,竟打著自己的旗號去欺騙守將。那塊魘魄石也在普茲的身上,看來這普茲老兒定是蓄謀已久,打算盜取魔石筆記,逃出自己的掌控獨吞異寶。
念及此處,九隆當真恨得牙癢癢的,想不到自己一世英名,竟在如此重要的事情上落入了這個老兒的全套。此人應該在很久之前就已心生歹計,那些巫師祭司圍攻自己,唯有他一人冷眼旁觀,其用意正是讓自己身邊無人可用,只留下他一人與自己共事。如此說來,挑唆眾人造反的也一定就是普茲,他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讓自己對他另眼相看,從而獲得自己的信任。
如今他奸計得逞,騙走那本記錄了五十餘年心血的筆記也就罷了,居然還將唯一一塊魘魄石也給偷了去,這讓自己又用何物來製造石衍?沒有了石衍之師,一切用兵之事都無從談起,總不能自己單獨一人去討伐中原吧?可那普茲已然離城一月有餘,就算自己背上生翅,又怎知道他到底逃往哪個方向去了?加上他乃是石衍之軀,腳程快過常人數倍,尋常的溝壑根本阻不住他。照此說來,此人是無論如何也追不上了。
九隆越想越氣,真恨自己當初誤信讒言,竟叫這奸人騙得自己暈頭轉向。他鋼牙緊咬,目眥欲裂,正愁肚中的邪火無處可發,一斜眼,恰好看見那傳令官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越看此人越像那可惡的普茲,一聲暴喝,掄起一掌就拍了過去。直把那傳令官打得筋斷骨折,血肉橫飛,大殿之中飛得到處都是血淋淋的肉塊。
隨即他又傳令下去,封鎖全城,徹底搜查,定要將普茲阿薩給翻將出來。他雖知此舉意義不大,但還是要硬著頭皮僥倖一試,如今他尋人乏術,也只能將全部希望都寄託在普茲去而復返這等微小的可能性上了。
本打算此次搜城要持續數日,卻沒想到過不過久,便有將官來報,在普茲的住處搜到一卷捆紮好的羊皮書信,上書:九隆神尊親鑑。
九隆連忙接在手中定睛觀瞧,只見信中言道:老臣侍奉王駕千歲近百載,今日不辭而別,實非老臣心之所願,只因事出無奈,迫得老臣唯此一策,愧也悔也還望王上體諒老臣一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