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脈鉗著鐵指,年輕人痛得齜牙咧嘴,也顧不上答話了。他的那班家奴中倒是站出來一人,色厲內荏地接了話:“我家少主正是招賢莊莊主之子,識相的快快放人,招賢莊可不是好惹的!”
“招賢莊”這塊金字招牌一亮出來,一些個路人就沒那份瞧熱鬧的閒情逸致了,一個個縮了縮脖子,躡著足悄悄避開這是非之地。
人的名、樹的影。趕車的神色忽轉凝重,他鬆開扣在對方腕脈上的手指,衝著廣英傑拱手抱拳,誠意十足地賠了禮:“鬥勺不知姑爺駕臨,冒犯之處,還望姑爺多多海涵!”
姑爺?什麼姑爺?
廣英傑聞言一愣,忽又想到了什麼,瞪圓了眼望一望車上那頂火紅花轎,再瞅瞅“車把式”畢恭畢敬的樣兒,他的臉色刷一下變白了,費力地努了努兩片嘴皮子,他提心吊膽地問:“你剛剛說你叫什麼來著?”
“鬥勺!”趕車的答。
他“嘶”地倒抽一口涼氣,再次求證:“是朱雀宮右護法鬥勺?”
“正是!”斷然的口吻。
“那那那……這這這花轎裡的人莫非是朱雀宮宮主情夢姑娘?”兩片嘴皮子抖得更厲害。
“正是小女子!”花轎內有人答話了,那聲音有如柔嫩香甜的茉莉花瓣,沁人心脾,“想不到,相公居然不辭辛苦,親自前來迎花轎,著實令情夢受寵若驚啊!”語聲溫溫綿綿的,不細聽,旁人是極難覺察到話中隱含那麼一絲調侃譏諷的味兒來的。
垂掩轎門的紅緞子門簾半掀,露出一張素妝容顏:清秀如新月的眉,溫潤似墨玉的眼眸,左眸下有一點淚痣,筆直如玉柱的鼻樑下是一彎淡粉色的唇,嘴角微微上翹時,冰玉般瑩潔的雙頰就會飛起一片粉彩。這張素顏如沐春風細雨,清清雅雅、婉婉約約,令人打心底裡喜歡。
“情夢姑娘!”
廣英傑愣愣地望著轎中喜袍鳳冠的新娘,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轎中那新娘子衝他莞爾一笑,笑聲輕柔如雲。
“仙姑!”
旁側一家奴看到那張淺淺笑靨蘊含的迷人神韻,不禁閃了神。
眸光流轉,情夢望了望旁側披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