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原諒饒恕這個女人呢?
她掐著自己的脖子,叫囂著她的身體裡流著安家的血,卻忘記了,她的身體裡也流著她詹楚楚的血啊!
一個女人,一個母親,怎麼可以無情至斯,殘忍至斯?
“快下令讓他們都散開,不然我真殺了她!”詹楚楚叫囂著,眼裡的瘋狂越積越多,哪裡注意到,她的女兒此刻,眼底已經浮現出了一抹異樣。
詹楚楚防備的看著安寧,而安寧,目光瞥見什麼,嘴角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詹楚楚啊詹楚楚,可惡之人,終歸是有慘烈的下場。
在眾人的目光之中,念兒的手探進了衣服底下,再次暴露在空氣中時,她的手中已然多了一把銳利的匕首,侍衛們看著,皆是停止了上前。
“都散開,快給我都散開。”詹楚楚見侍衛停了下來,以為她的威脅起到了作用,心裡暗想著,這個念兒,到最後,還是有些作用的,不過,她剛有這樣的想法,腰腹間便生出了一絲異樣,詹楚楚微怔,立即低下頭,赫然看見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正抵著她,而順著那鋒利的刀刃往上,她看到了握著匕首那隻手的主人,眼裡立即盛滿了不可思議,“你……念……念兒……”
“鳳大夫人,請叫我天然。”念兒開口道,聲音中透著的冰冷,不帶絲毫感情。
這把匕首是二姐姐給她的,她說是給自己防身,但是,她此刻才知道,這把匕首的真正作用,二姐姐的性子,對於詹楚楚這樣的算計,她又怎會那麼輕易的放過?便是死,她也要讓詹楚楚死得讓她大快人心。
二姐姐是想借著她的手,來報復詹楚楚,此刻,她不恨二姐姐的利用,反倒是感謝她給了自己這麼一個機會,爹的仇,她終於可以報了。
她不要再做那個可憐的念兒,她是一個獨立的人,不是工具!
詹楚楚微怔,下意識的鬆開了捏著念兒脖子的手,此刻她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什麼錯,“天……天然……你聽娘說……”
“難道鳳大夫人這麼快就忘記了方才的話了嗎?”念兒眉毛一挑,看到詹楚楚此刻的慌張與恐懼,她的心中竟然是格外的暢快,經過了這一系列的事情,念兒又怎會再相信詹楚楚的話?
這個無情的女人,只要為了達到她的目的,她是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得出來吧。
而自己身體裡流著她的血,她能夠殘忍,自己為何就不能殘忍呢?對於這個女人,她早就不該有不捨之心了。
“天然……”詹楚楚心中的不安越發的濃烈,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念兒,便是在那一日,自己故意將匕首放在她的手上,讓她殺了自己,來達到自己試探的目的之時,念兒眼中的神色,也不似這般冰冷無情。
此刻的詹楚楚好似置身冰窖,渾身冰冷,直覺告訴她,自己已經徹底的激怒了這個女兒了。
果然,詹楚楚剛叫出這個名字,還沒有來得及多說什麼,腹部便傳來一陣疼痛,那冰冷的利器沒入身體,詹楚楚痛得悶哼出聲……
“這一刀,是你欠我的!”念兒緊咬著牙,眸子一凜,手一緊,猛地將匕首從詹楚楚的腹部抽出來,鮮血沾染到匕首上,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而隨著念兒的那一個力道,詹楚楚的身體如秋風中的落葉一般,倒在地上,她的雙目大睜著,似乎依舊沒有從方才的那一刀中反應過來。
念兒,她的女兒,這一刀,是她欠她的嗎?
這一刻,詹楚楚的腦海中浮現出曾經在東秦國,安平侯爺的城南別院中的日子,那一幕幕佔據著她的腦海,她突然發現,有兒子和女兒相伴的時光,竟然是那般的美好。
她和安平侯爺的兒子,在她殺安平侯爺報仇之前,就已經送去學藝,在她報了仇之後,又只是將念兒帶回了北燕國,對那個長得像安平侯爺的兒子,她不聞不問,三年了,他可好?如今怕已經是一個大小夥兒了吧!
而女兒……她想起自己對女兒所做的一切,不知為何,此刻她後悔了,非常的後悔,可當初她卻被恨意控制著,完全置這個女兒與不顧,甚至還那般的利用……
呵呵……這是她欠她的,難怪女兒會給她一刀子,這一刀,是她應得的啊!
詹楚楚望著天空,她能感受得到腹部的傷口不斷的流著鮮血,侵染了她的衣裳,甚至流在地上蔓延著,突然,眼前出現一張臉,詹楚楚下意識的喚道,“念兒……”
那張臉是小時候念兒的模樣,小時候的念兒,被她寵愛著,無憂無慮,她的笑容,好似這天底下最美麗的東西,可是,一瞬,那張臉驟然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