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和這差不多。”
篾匠站起身走了,往竹林深處的看不到的村莊走去。
一直到魯承宗他們上路,篾匠都沒有再露過面。只是讓人送來了他們路上要用的東西和一張草草手繪的路線圖。
從路線圖上看,出了山坳,應該沿山腳的小路往南,然後繞過左邊的山嶺子轉回來朝東北方向走,過了一個兩道嶺相夾的岔口往右沒多遠,就可以到火靈橋了。
但剛出山坳,魯天柳就停住了腳步:“等等,我覺得還有人會來。”
大家都有些懵懂,只有周天師微微牽出一絲讚許的笑意。
有兩三袋煙的工夫,餘小刺他們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了。但柳兒卻始終堅持再等等:“會有格人來哉,莫急,不會耽擱阿拉這廂辰光。”柳兒也不知到為什麼,她心裡好像早就有這樣的結果,從在場子上與篾匠交談後就有。她覺得是自己從人的神情和行為看到了心裡,這大概是《玄覺》對她潛能的某種發掘。
就在柳兒話剛說完的同時,一個瘦長的身影出現在進出山坳的路口,那是篾匠祝節高。
祝節高的裝束很特別,腰裡纏了一捆蔑條,手腕、小腿處是竹片做的護圍。戴一頂沒收邊的斗笠,四周全是蔑條支稜著。後腰掛著一把烏鋼臘木把的砍刀,這是用來砍竹剖竹的,胸前的衣服上有兩個橫著的布袋,裡面插著一把細長的蔑刀和一把方形的刀片,這是用來剔篾片和刮毛刺的。做竹器活計一般都是坐著,工具放在胸前最趁手。
“在等我?”篾匠問。
“在等你!”柳兒說。
“知道我會來?”
“也許,但不知道你為什麼來。”
“因為你們不是壞人。”
“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是壞人?”柳兒笑了。
“因為壞人早就來了。”篾匠也笑了。
這句話讓一些人臉色陡變,心如雷鼓。
柳兒掏出個小的遁甲盤,這錫制的遁甲盤雖然小,卻很靈敏準確,是水油爆在江郎山下買酒時,從舊貨攤上順手牽羊弄回來的。後來發現自個沒啥用,柳兒又正好喜歡,便讓柳兒給自己買了兩瓶三江大麴,把這風水盤給了柳兒。
遁甲盤顯示四分道中只有一條是正方向的,那條道也是柳兒確定的生道,方向是正東。
是往東的,往東就對了!如果此處藏的的確是火靈之繼的水冥之寶,那麼依據萬流東匯之理,寶構應該在東面。
往東的街道很快到了盡頭,再往前就是無路的山嶺。這肯定不是要走的正途。街道靠盡頭有條小巷,這倒是可以通到第三道房的街上去。
柳兒使“伏龍探根”,沒瞧出小巷路面有什麼蹊蹺,又施展“鏈臂”技法,觸試小巷兩邊牆壁,也未有異常。再用“循坡球”沿一邊牆角滾入巷內,力道所及之處,“循坡球”便停住,沒有暗滑和亂眼錯步的設定。
什麼坎面釦子都沒有,這讓柳兒反倒心生狐疑,抖擻精神,用十二分的小心走入巷內。
這小巷的路面是碎石塊鋪成的,稜愣角角,腳掌踩上去很不舒服。而且這路面鋪的石頭好像也不結實,有的踩上去會有些搖擺,有的會稍稍下陷。並且搖擺的方向各異,下陷的深淺不一。
魯天柳猛然一愣,在巷子中間突然停住了腳步。但停頓是短暫的,隨即便見她腰身一擰,翹臀高提,前後步成劍形,朝前兩個飛縱衝出了巷口。
出巷口後,柳兒平息了一下喘息,袖口輕拭了一下額頭冷汗。回頭看看身後的小巷,滿臉的疑惑和不解。
“迭步巷”坎面,是從魯家祖先一個最簡單的扣子演變而來的。那釦子只有一塊會動的石頭,俗名叫做“跌倒仙”。“迭步巷”卻是有好多石塊,在每塊石塊下設定不同的機栝,踩一弦動一石,每一塊石頭的動作都不相同,卻都根據雙腳步算計好。動一塊石後,石頭的變化迫使你踩到的下一步石頭會有相應配合的動作,再迫使你無奈地踩下一塊。如此類推,這會讓人似跌又穩,似行還退。為了保持身體的平衡,不由自主地在七八步中前後左右來回地前進和倒退,重複著自己的步伐。
柳兒是走到巷子的中間時才發這是一條“迭步巷”,到了這種程度,往後退還不如往前衝。
“迭步巷”的坎兒不曾有絲毫的變化動作。但柳兒的疑惑和不解不止是因為它沒動作,而且還奇怪自己剛才在巷口時的查探怎麼沒瞧出是什麼坎面。
疑問雖然很多,答案卻只有一個,而且答案很快便被柳兒找到了。這“迭步巷”的坎面兒是松著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