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傾斜方向,所以獨眼要將“偱坡球”的滾動路徑延長。
“怎麼樣?”瞎子不是要問結果,他能聽出木球的滾動方向,他是要問這裡到底是個怎樣的坎面。
沒有人回答,大家都清楚自己已經身在坎中,卻沒有一個人知道這是什麼坎。風水學中點穴辨形,魯家工法中的“定形就吉位”,若大娘常說道的依形而建、依形而置,這些理論都和這坎面迥然而異。這坎面中已經無法用正常的視覺來辨別地形的高低真偽了,它在不知不覺中就就顛倒了人的感官能力。而且,還不是普通的障眼法,這裡是個自然環境,沒有光線和假景假像可以利用。
魯一棄的腦子在一瞬間有些混亂,他都懷疑自己這幫人走的是一條魔鬼之路。但混亂只是一閃而過,思維的範圍迅速就收縮到了《機巧集》上了。
獨眼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剛才為什麼會摔倒,看來不是精神不集中,更不是受了驚嚇,而是坎面起了作用。可這坎面的作用也太小了吧,這樣巧妙絕倫佈局巨大的坎面如果只是用來讓人摔一跤,也真是太浪費了。
和獨眼一樣想法的不止他一個,大家都覺得這坎面布得奇妙,用得也蹊蹺。
沒有結果,魯一棄沒有搜尋到有用的資料,他清楚,自己的道行太淺了,《機巧集》中大多的理論自己都弄不懂,也許這坎面的道理就在自己看不懂的那些內容中。
“還是到坡頂看看再說。”柴頭給出的建議很實際,好多弄不懂的東西,說不定答案就在前面,多走幾步什麼都明白了。
“好,你們別動,我看看。”獨眼的言語始終是簡單的,除非是到了危急的時刻。
“還是我去吧,三爺,你最好能給我弄個回頭繩。”柴頭說。
獨眼沒堅持,他心裡也不想離開魯一棄太遠,於是從腰間解下一把細細的摻筋棉麻繩。這是獨眼從天龍澗分水梁逃出後購置的,他和魯一棄利用“天湖鮫鏈”盪到山坡上,那“天湖鮫鏈”雖然結實,但是太細,勒傷了手掌,所以覺得還是帶根結實的繩索比較方便。
繩子系在梨形鏟上,任火旺打製的梨形鏟果然非同尋常,幾下就深深地插入到山坡的土石地中。繩子的另一頭系在柴頭的左手腕上,這種系法是標準的急退招式,遇危險可以右手臂翻上用力,快速將自己拉回。
他們立腳點離坡頂沒幾步,這坡頂也不陡,柴頭很快就到了坡頂,可是他才剛到坡頂,身形一閃就不見了。
獨眼一把抓住梨形鏟的鏟把,腳掌側面踩住梨形剷剷頭插入的地面,身體往後稍微傾斜。
獨眼的反應是快速的,也是正確的,就在他剛好擺成用力的狀態,那回頭繩就一下子繃緊了。繩子發出一聲清亮的繃彈聲,尾音“嗡嗡”不絕。從聲音上可以知道,繩子的拉力很大,從獨眼前傾的身形也可以知道,柴頭好像是直接掉下什麼地方了。
鐵匠一把抱住獨眼的肩膀,穩住他前傾的身形。瞎子一甩手,推了哈得興一把:“快去幫忙!”
繃緊的繩子開始一抖一抖地,拉力變作了一下一下地衝力,幸虧哈得興正好抓住了繩子,他過人的臂力起了很大的作用,繩子在三個人合力下定得死死的,那衝力沒能將定點的鏟子拉動分毫。
一抖一抖的衝力是柴頭在用勁,他雙手交叉上拉,將自己硬生生重新拉上了坡頂。
上來了的柴頭摸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扭曲著那張不自然的臉叫道:“別過來!都別過來!坎面的扣子在這兒!”
想上去拉他一把的魯一棄前衝了一下停住腳步,他只好站在那裡看著柴頭慢慢地往自己這邊爬過來,心中不住地驚異:是什麼嚇得這柴頭連站起來走路都不敢了?
柴頭一直爬到魯一棄的腳邊,這才在魯一棄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用稍帶顫抖的聲音說道:“死人!都是死人!”
“什麼死人?你倒是把話說清楚,沒頭沒尾的,難道是死人把你拉過去了?”若大娘不是要加重緊張氣氛,因為這柴頭的表現已經讓她沒辦法不緊張。
魯一棄也輕拍了一下柴頭的肩膀:“慢慢說,說清楚。”
柴頭又猛喘了幾口氣,這才平靜下來說道:“這坎面到那坡頂過去,就是一個直落的陡坡,而且坡上無積雪,只有光滑的冰面。坡下都是死人,都是跌死的人啊!”
“看來這前面的坡形顛倒坎面只是要踩坎的人在不知覺中積聚衝跌的力量,然後在到達坡頂時一下就摔下那面的陡坡。”女人聽了柴頭的話,馬上果斷說道。
“對了對了,我剛才就覺得這坎面不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