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長手指上。
妻子給丈夫準備衣衫,這是天經地義的,穆連瀟在營中操練時,也聽見過娶了媳婦的兵士們比針線比做工,以此來紓解對家的思念。
彼時他也想過,往後杜雲蘿一針一線替他準備,那是極其美好的。
可此刻,他卻心疼和愧疚了。
因著他很快就要去邊疆,杜雲蘿才會急著替他準備。
別人婚後蜜裡調油一般的生活,留給他們的卻很短。
穆連瀟輕輕擁住了杜雲蘿的肩膀,偏過頭,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杜雲蘿微怔,而後便笑了起來,捏著手中的針,道:“當心些,扎到身上可疼了。”
穆連瀟亦笑了,他從書房裡取了本書來,在杜雲蘿身邊坐著,一面翻書,一面看她做針線。
油燈下,認真的杜雲蘿眉宇如畫。
穆連瀟勾了唇角,清晨時他想得一點都不錯,這樣的杜雲蘿叫他根本挪不開眼。
燈芯燒黑了,光線暗了許多,杜雲蘿揉了揉眼睛,把針紮在鞋墊上,拿剪子撥了撥。
穆連瀟一把握住她的手,把鞋墊抽出來放到繡籃裡,道:“明日再做吧。”
杜雲蘿嘴裡的話還未出口,就成了一聲低呼。
穆連瀟吹滅了油燈,把她打橫抱起,便回了內室。
內室裡沒有點燈,只屋外淡淡月光撒入,朦朧得只能看清彼此輪廓。
杜雲蘿抬眸,問道:“針放哪兒了?可別扎到人了。”
穆連瀟替她脫了鞋子,道:“不是紮在鞋墊上了嗎?”
叫他一提,杜雲蘿也想起來了,不由哼了一聲:“你倒是看得仔細。”(未完待續。)
第二百八十八章 受得
淺淡月光之中,杜雲蘿只能看清穆連瀟的眼睛。
他的睫毛很密很長,顯得眼睛格外深邃。
聽了杜雲蘿的輕哼,穆連瀟的眼底猝然有了一絲笑意,清輝微涼的眸子似是染了一層水光。
笑意越來越濃,連唇角都勾起了笑容。
穆連瀟神情自若,低聲道:“因為我一直在看你。”
他一直在看著杜雲蘿,看她一針一線替她納鞋墊,青蔥一樣的十指在眼前翻來覆去,動作簡單,卻好看極了。
定遠侯府這樣的人家,豈會缺鞋墊缺中衣?
只要吩咐下去,明日裡就能做出一整個包袱的鞋墊來。
可杜雲蘿要親手給他做,這全是她的心意。
就好像穆連瀟小時候見過的,周氏坐在桌邊替穆元策納鞋墊一樣。
穆元策說,周氏做的中衣鞋墊,自己用得踏實。
穆連瀟想,他也能試試飽含了妻子心意的踏實的感覺。
心思都撲在看杜雲蘿上,又不敢目光灼灼叫她發現而影響她做事,穆連瀟捧著書冊偷看得小心翼翼。
到最後,書冊上的內容一個字都沒記住,腦海中只剩下杜雲蘿的剪影。
揮之不去,想要擁之入懷。
而他也就這麼做的。
穆連瀟直白的話讓杜雲蘿的心撲騰直跳,他的身子就這麼靠著她,杜雲蘿能聞到他身上皂角香味。
熟悉且安心。
杜雲蘿笑了,燦然如夏花。
幔帳落下,穆連瀟摟著杜雲蘿的腰便往裡滾。
杜雲蘿怕癢,咯咯笑出了聲,卻被趁虛而入堵住了嘴,霎時間沒了聲響。
一響貪歡。
杜雲蘿睡醒時,內室裡又只有她一個人了。
她抬手覆住有些刺痛的眼睛,外頭已經大亮,再不起來,大抵是要遲了。
她翻身想坐起來,身上卻一陣痠痛。
杜雲蘿哀哀嘆息,昨夜前半段的記憶清晰,後半截卻是模糊一片,連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了。
外間的錦蕊聽見動靜,進來伺候她梳洗淨面。
正坐在梳妝檯前描眉,穆連瀟練完功回來,她抬眸嗔了他一眼。
早飯時依舊上了一碗雞湯。
杜雲蘿慢條斯理用完,又用了碗稀粥,這才與穆連瀟一道去敬水堂。
周氏等穆連瀟請了安,便道:“你只管忙你的去,讓你媳婦陪我說說話。”
邊關戰事起,穆連瀟雖是接了聖旨晚一步奔赴戰場,可京中依舊有他要做的事情。
杜雲蘿送他出了敬水堂,見他神色關切,她不由就笑了:“怎麼啦?擔心母親為難我?”
穆連瀟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