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順,杜雲蘿還沒覺得坐馬車累得受不了,就已經到了京郊了。
青連山青連寺中。
山上突然下了一場大雨,山泥滑落,雖然遠不到造成危害的程度,但也汙染了泉水。原本打算三日後啟程的穆連瀟與穆連慧不得不再多住了兩日,等泉水再次清透之後,才命人取水,準備回京。
穆連慧又去藥王殿前轉了轉,身邊的小丫鬟是個虔誠的信徒,跪在菩薩前頭求了良久。
穆連瀟來尋她:“大姐,該啟程了。”
穆連慧回過神來,笑了:“又去找空明師父了?他肯開口了嗎?”
“空明師父啞了多年,怎麼能開口?”穆連瀟失笑。
穆連慧抬頭看向大殿內的藥王菩薩像,喃喃道:“也許哪一日,得了藥王菩薩庇佑,就能開口了呢……”
聲音極低極清,穆連瀟沒有聽見,疑惑地看著穆連慧。
穆連慧抿唇:“我是說,你既然知道他開不了口,又何必再****去他那裡。他已經出家了,你拿凡塵之事叨擾他,不好。”
“也不算叨擾他,只是想知道他過得如何了。”穆連瀟笑容淡了許多,望著這閉門謝客後空蕩蕩的寺院,心裡騰起一股無奈來,“無論如何,他都是家中老僕。”
秋風吹過,穆連慧把吹到眼前的髮絲挽到耳後,嘆道:“就是因為是老僕,才越不過心中那道坎。阿瀟也是念舊的,你肯陪我來青連寺,其實也是為了見一見空明師父而已,不是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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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老僕
穆連瀟沒有否認。
空明師父的俗家名字叫穆堂,他的父親曾隨穆老侯爺出生入死,被賜了穆姓,穆堂十五歲時,就被撥到了才五歲的穆連誠身邊,教導他最基本的功夫。
穆連誠將穆堂當作兄長,穆連瀟幾兄弟與長兄年紀相近,在祖父、父輩們出征時,也經常圍著穆堂,由穆堂帶他們習武。
直到永安十三年的深秋。
穆老侯爺和三個兒子在邊關戰死,穆元謀帶著穆連康、穆連瀟去邊關扶靈回京。
到達北疆時,那兒已經是一片凍土。
狂風、大雪,與京城的冬天截然不同。
返程的一個冬夜裡,穆連康失蹤了,隨行的把附近尋了個遍,都沒有穆連康的身影。
穆堂紅著眼睛尋了三天三夜。
待棺槨歸京,穆堂給吳老太君、給穆連康的母親徐氏磕了頭之後,本想以死謝罪,卻最終叫青連寺的住持大師勸住了,皈依了佛門。
如今算來,離穆連康失蹤,也有差不多五年了。
北疆遙遠,連吳老太君和徐氏都已經接受了穆連康回不來了的事實,可想起長兄,穆連瀟多少還是存了一份牽掛。
穆連康失蹤時,穆連瀟剛剛十二歲,因為祖父、父親的死而鬱郁,扶靈回京的路走得渾渾噩噩,當時的狀況,事後回憶起來,也只有支離破碎的片段。
穆連瀟問過穆元謀,二叔揹著手站在窗邊。良久才道:“那日是你三叔的斷七前夜,路途之中沒法講究,就搭了個棚子擺了靈牌上香。那夜你困得早,就睡了,我催連康也睡一會兒,他不肯,說這是他父親七七的最後一夜。我想也是,就沒攔他。守到四更天,我也沒撐住,見穆堂還是另外幾個兄弟都守著棚子。我就睡了。等睜開眼睛。才知道連康不見了。穆堂打了個盹,醒來就沒人了。”
依著穆元謀的話,穆連瀟多多少少想起來一些,他記得途中搭過棚子。記得他給穆元銘磕了頭。後來就稀裡糊塗了。大抵就是困了的緣故。
穆堂為此自責不已,若不是他犯困打盹,就不會出那樣的事情了。
在穆堂出家後。不僅是穆連瀟,連穆元謀、穆連誠都來探望過他,可遁入空門的空明師父卻說,俗塵之事,都已經過去了,他如今誦經求佛,只為了贖罪。
一年後,空明師父的心肺出了些問題,咳了幾個月,嗓子徹底壞了,也就說不了話了。
穆連康的失蹤是有穆堂的原因不假,可畢竟他是家中老奴,父親跟著老侯爺征戰沙場,連徐氏都說,一切都是命。
可空明師父卻依舊如苦行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