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一帳篷神色沮喪的軍官,臨時接替鄧劍擔任步兵第二連的代理連長、曾經做過治安聯防隊員的三排排長遊南哲少尉站了起來,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表現得更沉穩些。
遊南哲一隻胳膊,也在之前的戰鬥中受傷,如今脖子上正掉著一根布帶。
“都快三天了,媽的連艘船的影子都沒看到!”李浩少尉激動地站起來,甩著胳膊,“老子之前就感覺到不對了!摩和克人怎麼可能在這裡才幾千號人!我們還分兵進攻,現在好了,被人陰了吧!”
“夠了!別馬後炮了!”劉辰旭踢開腳邊一個空彈藥箱,狠狠地看著已經有點神經質的李浩,“現在我們沒退路,只能死守!你沒膽子就呆在帳篷裡睡覺吧!”
“報告長官!”
還沒等李浩回罵,就聽見了斯科特上士熟悉的聲音,然後一個全身都浸溼、腿上帶傷計程車官走進了指揮部。
“大家都出去一下,斯科特上士留下。”遊南哲趕緊對著在場的同伴使了個眼色,一番人影走動後。除了行軍床上繼續昏迷的鄧劍,指揮部裡只剩下了斯科特和遊南哲兩人。
“好了,斯科特上士,現在彙報下情況,越真實越好……”遊南哲疲憊地摸出香菸,丟了一根給對方,然後坐了下來。
。
當天徹底黑下來的時候。雨終於停了。
火把的照耀下,最後一具屍體已經掩埋處理。喬肆和于山,從把一大堆印第安人的殘肢斷臂掃進大坑後開始。手腳都不利索了,尤其是于山,此後幾個小時內牙關都一直打著冷顫。
和一個大坑草草埋葬掉易洛魁印第安人不同。40座或插著十字架、或豎著木牌的墳堆出現在離河岸不遠的石灘上。斯科特上士帶著幾個部下靜靜地站在戰友的墳墓前,每個人都摘下了鋼盔,微微低著頭。
整座營地都點起了火把,除去負責警戒的兵力外,士兵們都圍在篝火邊喝湯,或者小心地藉著光亮清理著步槍裡的泥沙。熱騰騰的濃湯和篝火併沒有緩和士兵們一天來冒雨戰鬥拼殺後繃緊的神經,幾乎每個人都武器不離手,神經質般不時地抬頭張望營地外的夜色。
遠遠的,洶湧澎湃的漆黑河面,一道光亮刺破黑暗。然後微弱的機器突突聲打破了營地的沉寂。
“是船!是我們的船!”一個士兵跳了起來,連步槍都丟下了,沒命地朝幾十米外的碼頭方向跑去。
有了一個人帶頭,就有了更多的跟從著,瞬間篝火邊休息的十幾個士兵都開始了騷動。就連正守在防線工事上保持戰備計程車兵,都有人忍不住站了起來。
“呯!”
一聲槍響,然後一個人影擋在了人群的面前。斯科特表情平靜,雙腿分開站立,單手舉著步槍,槍口還微微冒著青煙。
斯科特的身後不遠。脖子上還吊著繃帶的少尉遊南哲,正背對著大家,面朝逐漸靠近的船隻眺望。
湧動計程車兵們身體一頓,紛紛止步,然後彼此無言對看著。
“是我們的援兵到了,但不是大家的逃生之路!”斯科特放下槍口,環視著一張張骯髒而年輕的臉,微微嘆了口氣,“只有一艘海軍內河巡邏艇,只能帶重傷員回西點鎮。在沒有撤退命令下達前,大家都必須返回戰鬥崗位!”
經過兩天多艱難航行,目前速度最快的內河船隻、海軍內河巡邏艇終於靠上了岸,近30名揹著軍用揹包提著步槍計程車兵帶著疲憊的表情紛紛走過船板。
走過一**圍觀的骯髒的戰友,奉命乘坐海軍內河巡邏艇前來支援的一個步兵排計程車兵,此時都被營地裡那張張古怪的表情給弄緊張了。
“報告少尉!中士麥迪,奉命前來!”和馬卡洛夫有的一比的粗壯歐裔士官,走到遊南哲的身邊,啪地一個立正敬禮,“船太小,無法裝載太多彈藥補給。海軍司令部已經同意將船上的管風琴拆下來給我們用。”
“好了,你現在歸斯科特上士指揮,先負責維持碼頭秩序,安排人把彈藥搬下來,然後把重傷員送上船!”看到對方經過三天兩夜的航行還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遊南哲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緊急補充的總計5萬發的管風琴機槍子彈開始搬上岸,幾個海軍水兵更是開始拆卸船頭船尾的管風琴機槍,然後七手八腳地吼著號子小心翼翼地抬著走上船板。
得到一個完整步兵排、子彈和兩架全新管風琴機槍補充的防線,總算讓斯科特上士鬆了口氣,如今他已經被授權指揮所有步兵排的具體作戰,至於軍官們在帳篷裡發生過什麼爭吵,已經不是他所關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