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層、一群群舉著長矛冒雨發起最後衝鋒的易洛魁戰士被打得支離破碎,威力不減的子彈甚至還穿透數個人的身體,改變彈道和外形後又將其他人的身體打出更大的血肉破洞。
不論敵我,恐怖的傷亡在短短十幾秒內就猛然發生,突破地段的人潮瞬間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攔腰截斷。易洛魁聯盟的進攻勢頭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石牆,頓時蜂擁的人群被打成了無數碎片。
強弩之末的易洛魁戰士終於無法忍受如此恐怖的傷亡,在三個方向的陣地前丟下超過300具屍體潰退了。
幾十名已經躍過工事衝進營地的摩和克人戰士正打算擴大他們的突破優勢,這才發現自己身後忽然沒了後援,視線裡,無數的易洛魁戰士丟開他們的武器開始撒腿往後跑。
嚎叫著各種怪異口號,一條腿已經負傷的斯科特上士一手執陸軍旗,一手握著工兵鏟,一馬當先,幾十名華美國步兵挺著步槍刺刀迎了上去,只是一個交錯,還在猶豫是撤離還是繼續戰鬥的摩和克人就倒下了一大片。
進行阻攔射擊的迫擊炮陣地,如今已經被一片廢墟泥漿替代,就在幾分鐘前,一個迫擊炮組因為前一發炮彈發射包受潮而出現了重複裝填,結果連同他們身邊的所有炮彈都在一片轟天裂地的爆炸中報銷,倘若不是因為現場的囤積炮彈數量很少,不然整個營地估計都會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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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雨小了些,最後一個易洛魁戰士的背影在遠方的森林邊消失。戰場上,從幾百到幾米的距離。佈滿了至少600具屍體,而防守陣地的華美國陸軍第二連和印第安僕從軍,也付出了140多人傷亡的慘烈代價,其中華美陸軍士兵陣亡者就達到30人,他們中的至少三分之二都是被對手的投槍命中而當場斃命。
營地裡,到處都是傷兵痛苦的呻吟,僅僅兩人的醫護兵跑來跑去。徒勞地挽救著腹部被投槍撕裂或背部有個洞的同伴。戰鬥工兵排的官兵和部分印第安僕從軍,正在從迫擊炮彈殉爆現場的廢墟堆裡清理,當一個肢體不全的前炮手被抬出的時候。事故炮組的唯一倖存者、一名歐裔下士當場就跪在泥地裡嚎啕大哭。
傷亡慘重的莫希乾和德拉瓦人已經徹底沒了戰鬥意志,都圍在擋雨棚的篝火邊瑟瑟發抖,嘴裡還哼著奇怪的曲調。
喬肆和于山肩並肩站在雨中。此時的臉上已經沒了表情,只是靜靜地看著雨幕中的一切。有點詭異的是,戰鬥結束後,營區裡已經看不到一個軍官的影子。
“喬納!皮亞斯!加固雨棚,領取彈藥,組織大家清理步槍!範尼中士,讓人清理掉營地裡的印第安人屍體!”
遠方,斯科特上士帶著幾個士兵不斷在三條防線間走來走去,大多數已經精疲力盡計程車兵都蜷在工事沙袋邊沒有站起來行禮,只是麻木地抱著步槍。依靠著擋雨棚抽著煙,或者嚼著混合了少許泥沙的乾糧。
腿上的傷口已經用紗布緊緊包了起來,一路走來,鮮血依然浸透了紗布,但斯科特的步伐絲毫看不出任何異樣。
粗略檢查下了物資儲備區和傷兵營的情況。斯科特獨自一人來到指揮部營帳,準備請示今天過夜的防禦安排。
迫擊炮陣地的災難,導致距離最近的大本營最高指揮鄧劍中尉身負重傷。幾塊彈片打進了他的腹部,頭部也受了傷,如今正在昏迷中,所有的軍官都集中在指揮部營帳裡守在行軍床邊。緊張地看著鮮血浸透紗布的中尉。
“鄧哥,你醒醒啊……波特中士陣亡了,誰來指揮下我的排,我,我不會……”
第三排的沈默少尉幾乎是帶著哭腔看著面前昏迷不醒的鄧劍,19歲的青年那一張細皮嫩肉的臉蛋上也已經髒得快看不出摸樣了。
“小屁孩哭個毛!等會我調個人去幫你!”戰鬥工兵排的劉辰旭少尉癱坐在角落裡,軍帽已經不見了,一身爛泥,“許多步槍都無法開火了,操,22a步槍一旦進了泥沙,他媽的連燒火棍都不如!”
說著,劉辰旭把頭轉向了帳篷角落正在擺弄電臺的通訊兵:“電臺修好了嗎?”
“沒有,長官!”通訊兵放下耳機,擦著臉上的泥,也是一臉無奈。
“營地裡的管風琴子彈只剩下一千多發了!我們還要堅持多久!”機槍排的少尉李浩此時也是一身邋遢,雙眼裡是掩飾不住的恐懼目光,“鄧劍受傷了,電臺又壞了,這下我們連陸軍司令部都聯絡不上了!”
“陸軍司令部前天就已經派船隻全速趕來,是海軍的內河巡邏艇,大概會在凌晨到達這裡,我們會得到彈藥補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