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能夠抵禦高溫的本地土人才能生存。
不管怎麼樣,對於急於尋找“東方香料航線”的葡萄牙王國來說,即便這裡能夠煮沸海水,繞過非洲最南端前往印度的航線探索是不可阻擋的,幾乎從15世紀中期開始就不曾間斷過,但一直到15世紀末,才由航海家迪亞士正式完成了這個壯舉。
非洲大陸的最南端,大西洋和印度洋交匯的地方。這片充滿了狂風巨浪與險惡洋流的海域成為了世界上最危險的航線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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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2年6月12日。
離開東非索法拉港已經超過半個月了,順著東非沿海的克厄加勒斯洋流,嚴曉松的船隊終於到達了非洲好望角海域。沿岸的詭異洋流加上強勁的西風急流掀起的驚濤駭浪,導致整個船隊航速極其緩慢,稍有不慎,就可能落個團滅的下場。
和來路都很順利不同,如今風暴幾乎持續了一整天。一直沒有停歇,呼嘯的風雨之中,富有經驗的葡萄牙水手們把自己用繩子栓在甲板上。緊緊扯著繩索,僅僅用著肢體語言彼此溝通,支撐著船隻越過一個又一個浪頭。掙扎前進。
40多艘葡萄牙或西班牙商船如一片片無助的落葉,在波峰之間起伏晃盪,每一次都似乎有那麼幾艘被藍黑色的海水吞噬,幾秒鐘後又猛然衝出海面大口喘息。
最大的一艘葡萄牙武裝商船上,內部貴賓室裡,一盞油燈在艙頂猛烈地搖晃著,也不管現場還有一位葡萄牙將軍,曾經無畏的西班牙海軍中尉卡特琳娜,正一臉蒼白地縮在嚴曉松的懷裡,驚恐萬分地哆嗦著。
“議員閣下。不得不說,我們遇上了這個季節最倒黴的天氣,我建議等風暴過後,我們放棄那幾艘重傷的商船,不然我們全部要被拖累的!”
葡萄牙將軍裡卡多表情嚴肅地說著。即便他拼命想要保持自己的儀容,但搖晃嚴重的船體還是讓他很沒有風度地死死抓著艙門。
“有多少艘?”嚴曉松忍住腹部的強烈不適,摟緊了懷裡的未婚妻。
“四艘,其中兩艘只剩一根桅杆了,我打算讓他們尋找合適海岸靠岸自行維修,隨後再趕來。希望上帝保佑他們!”裡卡多的頭盔這時候飛了出去。一頭亂蓬蓬的骯髒頭髮遮蓋了他的臉。
四艘?超過400人要被遺棄?
裡卡多說得很委婉,其實能否順利靠岸都是個問題,這樣的舉動其實就是選擇了放棄,連同船員在內,超過400人的生死就這樣被拋棄了。
嚴曉松的臉在微微抽搐,張開嘴動了好幾下,都沒說出話。
“那麼……我們就祈禱上帝能讓這場風暴早點過去!”見對方依然固執,葡萄牙海軍將領只能微微嘆氣,就離開了貴賓室。
“嚴,我們能活下去嗎?”卡特琳娜感覺自己已經頭暈目眩看不清東西了,只是死死扯著對方的衣角,聲音顫抖。
“能!大家都要活著回去!”嚴曉鬆手上用了點勁,順帶扯過一條毯子蓋在了未婚妻身上,“等回到北美,我們就結婚,卡特琳娜!”
“好,上帝會保佑我們……”卡特琳娜已經迷迷糊糊了,居然在如此大的風暴中靜靜睡了過去,說是暈過去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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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艦的內部,改裝成載人艙的炮甲板上,上百名明朝移民男子都臉色煞白地抱著一切可以抱住的東西。
海水衝擊著船體,不停地從炮門縫隙裡灌入,又順著甲板流向更陰暗的角落。
黑暗之中,人們哆嗦著,嘔吐著,然後繼續哆嗦,又繼續嘔吐。幾個體虛的年長者已經在角落裡奄奄一息,少部分人如神經質般敲著船板,喊著要回家的胡話,而更多的年輕漢子則死死抓住能夠穩定身體的事物,壓低著頭,嘴咬得緊緊的。
于山不知道從那裡找來了一條繩子,一頭綁在一個空木桶上,一頭把自己繞了無數圈,然後全身都趴在木桶上哆嗦。
一邊的喬肆,則抓著支撐上甲板的柱子,身體縮在炮甲板地面,另一隻手死死扣著附近一個鐵環。
“完了,完了,喬肆,要死了,喬肆,要死了。”于山有氣無力地嘀咕著,因為船體晃動,身體在木桶上來回轉著,就跟失去了控制的磨盤一樣。
“你才要死了……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喬肆也虛弱地回應著,一邊抬起手,抓住了于山晃過來的腿,“于山,來說說,你說那個嚴先生的先祖,是怎麼飄到哪個什麼美什麼的地方的?”
“可能是被吹過去的吧……地,我不要了。粥也不喝了,你也別要翠丫了……”于山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