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廈門。
這樣一個在歷史文獻裡反覆唸叨了無數次的重要地點,在16到17世紀的百年間不斷被輕視著。忽緊忽松的海防政策。導致福建海防一直處於“人來瘋”的狀態,有事兒一擁而上,沒事就束之高閣,任由各種海外勢力輪番侵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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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不知道從哪獲得的小道訊息,認為西班牙人將要佔領檯灣島,生怕從此明帝國和日本貿易線被卡斷的荷蘭東印度公司。派出了以雷約森……為統帥的荷蘭僱傭軍,企圖進攻澳門。
可惜嚴曉松那一句耳邊的悄悄話,讓荷蘭人的突然襲擊落了空。雖然歷史上荷蘭人也沒有得逞。但這一次,同時被大明水師、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圍攏群毆的雷約森輸得更窩囊,海陸兵力加起來超過1000多人的荷蘭軍隊瞬間就被打了個落花流水。只剩下不到一半人逃往了澎湖列島。
但歷史的慣性依然,雷約森帶領的殘兵敗將在澎湖馬公島的風櫃尾站穩了腳跟,一座簡陋的軍事要塞也在一年多時間裡成型,轉而成為將來能夠進佔臺灣的橋頭堡,儼然一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捲土重來也未可知”的架勢。
荷蘭人握住了海路咽喉,自然讓明帝國福建巡撫商周祚焦頭爛額,最擅長的嘴皮子功夫在荷蘭人那裡直接沒了效果,想要用軍事手段,可整個福建沿海海防衛所都爛得跟什麼一樣,商周祚基本上是束手無策。
商周祚的政治生命也就如此走到了盡頭。1623年,右副都御史南居益接任福建巡撫,這個被魏忠賢勢力看不順眼的老頭被一腳踢到福建來收拾爛攤子,骨子可比商周祚硬多了,直接放出話來要對荷蘭人來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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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624年5月10日。大明帝國曆天啟四年,農曆三月二十三。
福建泉州府廈門的官署裡,顏思齊帶著一眾興奮激昂的兄弟從跪拜大禮中起身,畢恭畢敬地從福建巡撫南居益的手裡接過了官袍官印。
“聖天子聖明,方有大明四海靖平之世……振泉(顏思齊的字)多年來忠君愛國,護民禦寇。聖上也有所耳聞,如今江南貨殖興盛,浙閩粵商路通達,振泉之功朝廷都看在眼裡。然倭害才去不遠,番賊夷寇又紛至沓來,這次振泉接任澎湖遊擊之職,任重道遠啊!”
福建巡撫南居益摸著長鬚,對著眼前接受招安不久的大海盜淡淡說著,面容十分憔悴。
從去年年末開始,南居益就調派了福建一帶的大明官軍,連同前任澎湖遊擊將軍多次進攻澎湖,結果一連數月都被只有數百兵力的荷蘭守軍給擊退。前景堪憂之下,南居益只能聽從“閹黨分子”兩廣總督的建議,啟用了去年才被朝廷招安、在他眼裡“賊性不改”的顏思齊。
“巡撫大人放心,卑職一定整頓兵馬,這次定要驅逐紅毛番,復澎湖,固我大明海疆!”顏思齊雙手抱拳,聲音洪亮,四周的兄弟也紛紛喝應。
“好,好!去年番賊強佔澎湖,本官徹夜難昧,亦報朝廷,然北虜猖獗,國用甚巨,朝議多有擱延。本官雖有復澎湖方略,然舟船糧秣四處分撥尚有不足,振泉有此大志,本官就放心了!”
南居益也沒法,去年打到現在,好不容易籌措的軍資糧餉早就用盡。本以為這個前海盜頭子要拒絕出兵,一見對方居然當場答應,頓時心裡石頭落了地。
頻頻點頭,面帶微笑,南居益放下了茶杯起身整理官袍打算走人,但死活不說顏思齊上任後的軍隊糧餉問題。言下之意,收復澎湖當然應該你上了,但糧餉什麼的就別指望了。
“卑職責無旁貸!”眾人趕緊下跪行禮。
南居益走了,顏思齊等人呆呆地站在官署裡,面面相覷。
“大哥,果真又讓你料中了!你怎麼就知道朝廷會拿這些個紅毛沒辦法?南居益會接替商周祚?”顏思海見有點冷場,趕緊走上幾步,壓低了聲。
“思海,不是你大哥我神算,這都是羅大他們去年從華美國帶回來的嚴先生親筆密函裡所寫。只是事關重大,我早已燒了。”顏思齊一揮手。比劃了下,在場的心腹都人人側耳傾聽。
“嚴先生萬里之外,料事如神,先有紅毛進犯澳門,後有紅毛敗退澎湖,又來信說福建巡撫之位會有異動,讓我等把握時機。必有好處,我想其中必然與澎湖有關!”顏思齊看著一屋子的心腹兄弟,語氣嚴肅。
“嚴先生的意思是。大哥若能收復澎湖,會有天大的好處?好像南大人並非魏公(魏忠賢)和兩廣總督的人吧?”顏思海有點搞不懂。
“自荷蘭紅毛番退佔澎湖後,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