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讓我狂暈。不知道該怎樣回答。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
她又說你真前衛竟敢試婚可我為什麼不敢?
我忽然感到寫小說也要“鐵肩擔道義,奮筆書良知”。
她還表示不喜歡女主角的某些性格,也就是說自己要比她可愛!
唉——“我看那前方怎麼也看不到岸,那個後面還有一班白痴追趕,哎喲寫一首本皆大歡喜的書,是越來越難……”
最後,我忍不住問:“你一定是白領吧?”
她默默回了一行小字:“雖然不是白領,可是,我的領子很白。”
一。 第四個人。 8。
聊著聊著就熟了。
我也能問拖鞋寶貝“身材魔鬼不,臉蛋天使不”這樣的問題了,拖鞋寶貝往往會模糊含混地回答一番,然後嬌嗔一句:“下回不許問了,人家臉都紅啦。”
我們討論最激烈的不是我最熱愛的文學,而是我最討厭的痘痘。拖鞋寶貝堅信廣告所言“擠會留下難看的疤痕”,何以解憂唯有藥膏。可偏偏我那天生麗質的面板善於過敏,痘痘除不掉又滋生一片紅斑,拖鞋寶貝要求為我試驗,找出一種最溫柔的藥品。我還以為她開玩笑就答應了,幾天以後她告訴我她去了醫院。我沒在意說感冒了吧?她說可能要毀容了。我說有沒有搞錯,今天不是愚人節。她說肯定是用了假冒偽劣的藥膏,醫生告訴她情況嚴重。我的心突然像被大錘砸中,呆在電腦前面,還想多問一些,她忽然說臉癢死了就下線了。那是一個寒冷午夜,窗外大雪紛揚,亮如白晝,《東邪西毒》只剩下胡煙亂雨一個ID,我驀然湧起前所未有的孤單和落寞,好像化身一片飛雪,隨風飄零。
第二天我第一次按下一串號碼,對面響起一個清脆甘甜的聲音。
“我是……”
“胡煙亂雨!”
“怎麼知道是我?”
“我記得你的號碼。”
我們約在世紀廣場見面,她推脫幾次終於答應了。
一。 第四個人。 9。
雪後天地格外遼闊,樹枝上凝結冰霜。遠遠近近沒有行人,只有一片皚皚白雪。一輪旭日破雲湧出,灑下千絲萬縷光芒。
一個俏麗身影終於出現。
她戴著大大的口罩。兩顆眸子清澈閃亮。
“來多久啦?”
“剛來。”
“今天天氣好像不錯。”她儘量輕鬆,說。
“哦。”我傻傻說。
離開被父輩們認定脫離現實的網路,我們也只能做這樣現實的對白。
“讓我看看你的臉。”我忽然說。
“不要!”她退了一步,像只受驚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