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鎮黨委會就這樣結束了。那突如其來的暴風雨已過,仍是天清氣朗,一派蓬勃景象。
太陽落下西山。賓士車比主人喝的還醉,歪歪扭扭爬進鎮政府的院裡,停在了玫瑰花池的邊上。崔耀光“哼哼”著靡靡的小調,趔趄到自己的辦公室。此時此刻,在他的眼裡,這特意為他精心裝扮的房間,無論如何也比不了那昏昏暗暗的酒吧裡的“溫馨”氣氛。明亮的燈光就象紀檢委那樣監督著他。今天的那個小姐酒後向他宣耀了自己又膀上一個闊佬,她說他姓崔,五十幾歲。崔耀光聽後比吃了一個蒼蠅還噁心,就象他的煤窯和別人的煤窯打通一樣的難受。此時,等候已久的秘書拿來早已起草的《某某鎮關於工業發展的幾點意見》要他審閱和簽發,他醉眼咪咪地接過來,以為是厚厚的鈔票,一看是一沓檔案,還沒看幾眼就在首頁上寫了“報銷”倆字。秘書問報銷啥,他才從醉意中慢慢醒過來。劃掉那倆字,在邊上又寫了一個“閱”,這一手 都是從他老子那裡學來的,凡是此類檔案一律不置可否。這不象收鈔票那樣花了就完事,這要負很大的政治責任的。在崔耀光看來,只有政治上的圓滑,才有生活上的享受,只要生活上享受,必須在政治上圓滑。他要等所有的黨委成員都在上面簽了具體意見後,他才有可能在他們的名字前面寫一個“準”字。而他要管的事是“人和財”,其他一律不管。秘書走後,崔耀光開啟窗戶,涼風從院裡吹進來。崔耀光望著窗外,一個婀娜的女人走進他的視線,遠遠望去,漂亮的臉頰,苗條的體態。崔耀光眼睛一亮,早已麻木的神經又一次復活,她是哪裡的人?幹什麼的?多個疑問早已塞滿他的腦海。
夏日的早晨格外清爽。經過月餘的復甦,池子裡的玫瑰又綻開了它們的笑臉,鎮政府院子裡又恢復了往日的容貌。爭奇鬥妍的不同顏色的玫瑰和走進大院裡的每一個美女相媲美。鎮上文化站的範女士每天都要精心梳洗打扮後,才來上班,好像暗暗和花池裡的玫瑰,較量著各自的芬芳。今天,她和往日一樣,早早兒畫了眉眼,噴了香水,邁著輕盈的步履,扭著細細的腰身,穿著線條分明的連衣裙,來到她的辦公室開始日復一日的工作。崔耀光也起了一個大早兒,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七個早起的日子。一大早兒,崔耀光同樣精心打扮了一番,燙了西裝,擦了皮鞋,在臉上塗了油脂,亮堂堂一個奶油小生的模樣。崔耀光從花池裡採摘了一束玫瑰,不多不少,整整九十九朵。他彬彬有禮地站在女士的門口,輕輕地扣扣門。女士過來開了門,崔耀光走進來,一個深深的鞠躬,拽住女士的手一個重重的“吻”,然後,像“西方紳士”一樣把那束玫瑰塞範女士的懷裡。範女士猛然間見是一位“紳士”模樣的人,定定“神兒”一看,原來是新上任不久的黨委書記崔耀光。大吃一驚,連忙解釋,說自己早已年愈五十,徐娘已老,殘花敗柳,不值垂愛等等。崔耀光久久站在那裡,半晌說不出話來……。
〔待續〕 若愚 文稿 2009…6…26
師爺入仕〔第十七章〕若愚文稿
師爺入仕〔第十七章〕若愚文稿
霍師爺的辦公室白天是見不到光明的。只有夜晚,從大酒店反射過來的光線,才能照在霍師爺的辦公室裡。當夜幕降臨的時候,霍師爺就會關掉屋裡所有的燈,讓外面“絢麗多彩”的燈光射進他這“寂靜”的屋裡。此時,霍師爺的思緒象這“眼花繚亂”的燈光,雜亂無章。霍師爺揹著手,踱著方步,抬起左手深深地吸了一口煙,中華牌的煙霧從他的嘴裡吐出來,套著菸圈,從紗窗的縫隙裡鑽出窗外。霍師爺的腳步停在巨型盆景的跟前。這是數棵“盤根錯節”的“老樹根”糾結在一起,而又在上面“嫁接”了多少根“小枝條”的大型盆景。花匠說這是“擷取大葉榕樹的根部再嫁接上小葉榕樹”,經過幾年的“精心培育”才能長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的。霍師爺“全神貫注”地盯住眼前這盆“大型花卉”,腦子裡思考著縣裡幾個“棘手”的“案件”,試圖儘快找出“妥善”的處理辦法。思來想去,這樣辦也不合適,那樣辦也不恰當。轉回身,從抽屜裡又一次拿出那一大沓檢舉信件。這些信件,多數是積年的老案,新收的信件也是反應老問題。裡面有反應付縣長李生財利用職權辦煤礦和為其父大操大辦喪事的信件,有檢舉副書記李逸夫拉關係走後門和亂搞男女關係的材料,也有揭發市縣主要領導賣官鬻爵和經商辦企業的投訴。更多得是反映市縣領導以權謀私,安插子女和親朋就業升職,利用職權干涉企業自主經營,霸佔和收授好處費,造成國有資產嚴重流失的重大案件。霍師爺扔掉手裡的菸蒂,抓掉一把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