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帶著疑惑,猜不透師長究竟要幹什麼,馬朝陽實在忍不住了,他的手裡,就剩下一個團,連迫擊炮都沒有幾門,留給其他負責阻擊的團,機槍成了重火力,如果是穿城而過,繼續撤退,那到問題不大,看師長的架勢,要在粟城固守啊?這還不是拼命的打法嗎?
他正心裡嘀咕著,命令他過去開會,空蕩蕩的大屋子,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屋子裡很多人,兩個團連以上軍官,都集中在這裡,唐秋離負手而立,背對著大家,目光穿過黎明的天空,凝望著遠方,寒風從沒有遮擋的窗戶吹進來,吹動他斑雜的頭髮,寂寥而滄桑。
馬朝陽和師部幾個主要軍官對視一下眼神,他們猜不透師長的內心想法,幾十個經歷無數戰火的軍人,就這樣看著他們師長的背影,希望能從背影裡,解讀出自己需要的東西。
唐秋離緩緩的轉過身來,目光如古井般幽幽,“馬旅長,姜旅長,命令部隊,在粟城主要街道上,埋設地雷和大量炸藥,其他各處,均要埋設炸藥,派出兩個連,帶著步話機,聽到命令後負責引爆,部隊立即搶佔西門外製高點。”
他看大家多少有些不理解,緩緩的解釋到:“因為我們撤退迅速,再加上沿途的阻擊部隊,我們已經和追擊的日軍,拉開一定的距離,從兩翼包抄根本不可能,日軍只能直線追擊,這是給他們準備的禮物。”
大家這才明白,師長根本沒打算在粟城固守,山虎忍不住問了一句,“粟城怎麼辦?”唐秋離幽幽的說道:“就讓粟城和追擊的日軍,一起化為廢墟吧,粟城,只能留在記憶之中,它讓我感傷,將來,我們要在廢墟上,建設一個新粟城,大家分頭準備吧”說完,長嘆一聲,似乎在紓解內心的積鬱。
獨立師部隊撤離的速度,大大出乎日軍師團長的意料,炮擊過後,後續攻擊聯隊,沒傷一人,佔領了所謂的獨立師陣地,看到的,只是被炮彈翻過一遍的凍土,遍地的彈坑,連一箇中國士兵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情況被迅速彙報上去,從山口到日軍師團長,都慌了手腳,好不容易抓到唐秋離的尾巴,就這樣讓他溜掉了?從上到下的命令都一樣,追不惜任何代價,決不能讓唐秋離跑掉,唐秋離這一全線撤退,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磁石,把進入太行山區的日軍,都吸引到粟城方向,
好似一條瓜秧上,連著一串的瓜蛋兒,最前面是日軍的一個聯隊,後面是師團主力,再後面,是兩個師團的日軍,其他方向的日軍,也紛紛圍攏過來,擺開一字長蛇陣,煙塵滾滾,浩浩蕩蕩,目標指向粟城,那是唐秋離部隊逃跑的唯一方向。
追擊得並不順利,沿途,不知道遭受多少次阻擊,淬不及防下,雖說沒有傷筋動骨,可被突然猛揍一拳的滋味,更不好受,斷手斷腳計程車兵,鮮血淋漓的屍體,拉開架勢準備開打,對手忽然失去蹤影,吶喊著衝上陣地,連獨立師部隊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折騰幾回,日軍的追擊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山口急了,這不是明顯的遲滯追兵的阻擊戰嗎,為的就是掩護唐秋離的主力部隊擺脫追擊,這些豬頭,對他們講了多少次,太行山區獨立師的兵力不多,還一個個瞻前顧後,畏首畏尾。
山口給追擊部隊下達了死命令,不要和沿途的獨立師小部隊糾纏,如果讓唐秋離跑掉,你們前線的指揮官,準備上軍事法庭吧,或者自己剖腹自殺謝罪,唐秋離的蛇纏戰術,立即失去了作用。
日軍不敢不顧的猛往前跑,遇到阻擊,立即分出小股部隊進行還擊,主力連停頓都沒有,真是踏著同伴的屍體在前進。
追到粟城西門外圍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左右,先頭的一個日軍聯隊,一頭撞到鐵板上,被馬朝陽旅和姜雁鳴旅各一個團的部隊,迎面一拳,打得棄屍千具,連連後退,緊隨其後的一個日軍聯隊也趕了上來,兩個聯隊合兵一處,還是沒有攻動,戰鬥僵持在粟城西門外圍高地。
得知訊息的山口和日軍師團長,驚喜異常,天皇保佑,總算沒讓支那魔鬼跑掉,立即進攻,不間斷的進攻,到達一支部隊,馬上投入攻擊,在粟城幹掉唐秋離,成了日軍各級軍官們的唯一心願,並願意為此付出任何代價。
山區的冬天,太陽落山得很早,剛剛六點多鐘,晚霞已經斂去最後一抹豔紅,日軍越聚越多,擊退日軍又一次進攻後,唐秋離看看朦朧的暮色,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部隊穿城而過,剛剛到達東門,日軍的追擊部隊,已經從西門而入,先頭的日軍到達東門的時候,日軍主力正蜂擁著衝進城內。
站在東門外的一個山崗上,唐秋離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