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唐秋泉帶領,馬上進入山西境內,作戰目標是分散在各地的日軍據點和小股部隊,以大量殺傷日軍有生力量為主,常風的太行山區野戰兵團,以四個旅的兵力,隱蔽向晉西和晉南推進,準備切斷岡村寧次進攻黃河防線日軍的退路。
他準備在黃河沿岸一帶,吃掉這十萬日軍,山西的局面,就會有利得多,由太原出發,進攻吳堡渡口的日軍,必然要經過呂梁山區,當然不能讓他們走的舒服,從河防部隊中,抽出部分精幹部隊,以連為單位,渡過黃河,進入呂梁山區,沿途騷擾日軍,打擊其運輸補給線,疲憊日軍。
這個任務,非孫振邦的黃河河防守備兵團莫屬,唐秋離的手裡,也只有這麼一支正規部隊可用,命令下達的當天下午,孫振邦部隊,正忙著準備,定邊軍事學院學員旅旅長蔣百里將軍,意外地找上門來,遞交一份請戰報告,學員旅要求參加這次深入敵後的行動。
理由非常充分,這是一次難得的鍛鍊機會,可以檢驗學員的學習成果,唐秋離委婉拒絕,理由也很是拿得上桌面兒,這批學員,是獨立師各部隊未來的基層指揮官,如果執行這樣危險的任務,對精心培養的人才,是不負責任。
說實話,這些學員,是唐秋離的寶貝疙瘩,他捨不得讓這些未來的軍官們去冒險,深入敵後,分散行動,各連隊處於孤軍作戰狀態,任何意外的情況都可能發生,全軍覆沒都是有的,能回來幾人,誰也說不準,不能為了今天的饑荒,吃了明天的種子糧。
蔣百里將軍的態度,卻很堅決,沒有上過戰場,聽過槍炮聲的軍官,是不能勝任基層指揮員的責任的,早晚都要經歷這一過程,好像是預料到唐秋離會拒絕,早有準備,拿出方案,學員旅不單獨組建作戰連隊,以排級編制,分散到各個連隊,接受野戰部隊的指揮。
唐秋離為難了,他承認蔣百里將軍說的有道理,可委實放心不下,正躊躇間,外面傳來整齊洪亮的口令聲,走出帳篷,當時一愣,定邊軍事學院的學員們,排著整齊的佇列,全副武裝,值星官一聲口令,眼前一片手臂組成的森林,幾千雙眼睛注視著他,眼中是熱切和期盼的光芒,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初生之犢不畏虎的意味,他明白了,這是集體請戰,但方式有些另類,蔣百里將軍的嘴角,掛上一絲滿意的微笑。
不能再拒絕,氣可鼓而不可洩,蔣百里滿意的離去,唐秋離審視參戰人員名單,梅嶺赫然列在上面,還擔任排長的職務,夜幕低垂,春風之中帶著黃土的氣息,幾百艘小船,趁著夜色,悄悄東渡黃河,船上載著二十幾個混編連隊建制的五千餘名戰士。
夜色之中的黃河,波浪不見,只隱約看到無數的小黑點,顛簸在黃水的輕嘯聲中,直到再也看不見,唐秋離才悵然轉身,梅婷和梅雪秀美的臉上,帶著一絲憂鬱之色,他知道為什麼,就在部隊出發之前,他特意把梅嶺叫到師指揮部,細心的交代一切,又把跟隨他一直征戰的柯爾特手槍,送給梅嶺,這一切,他沒有告訴梅家姐妹。
將士出征前,送別時的淚水,過於傷感,他不想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心裡有什麼陰影,其實,他內心的牽掛和擔憂,不比姐妹倆少,但梅婷和梅雪,還是出現在送行的人群中,比他想象的要堅強,顛簸的小船,梅嶺回頭遙望對岸,沒有一絲光亮,可他分明感覺到,姐夫和兩個姐姐的目光,灼熱著他的心。
姐夫的是鼓勵,姐姐的是擔憂,梅嶺的鼻子一酸,控制住情緒,摸摸腰間的手槍,瞪大眼睛往對岸看去,到處是一片黑沉沉的夜幕,對岸的黑暗更濃,朦朧群山似乎是一群蹲伏的野獸,隨時準備吞噬一切,船身輕顫,觸到陸地,已經到了對岸。
梅嶺的內心一陣緊張,激動、緊張,對未知世界的渴望與恐懼,這個十九歲的大男孩兒,第一次知道全身戰慄的滋味,連長低聲的命令,聽起來那麼遙遠,有不真實的感覺,跟隨戰友跳下小船,河水沒膝,冰涼刺骨,帶著春天的寒意,梅嶺的頭腦,一下子清醒起來,他記起自己的職務,忙按照事先規定的訊號,聯絡戰友,清點人數,隨即,幾十個連隊,按照作戰計劃,箭頭般射向不同的方向,梅嶺深吸一口氣,帶著部隊,投入到未知的黑暗中,小船返回,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深入呂梁山區的部隊,是迎著日軍挺進,岡村寧次並不知道,已經有五千多獨立師士兵,進入山西,他給進攻吳堡渡口部隊的命令只有一個字“快”搶時間,跟唐秋離搶時間,吳堡是他重點進攻地段,可直驅定邊,最好把唐秋離的主要守備兵力,都吸引到這個方向,為攻擊風陵渡的部隊,突擊西安創造條件。
岡村寧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