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
田島浩野中尉,就坐在臨街的一件簡陋的小酒館兒裡,點了兩個簡單的菜燙上一壺酒,找個面朝大街的位置坐下,從表面看。田島的打扮,就是個常年奔波的行腳商,吃的東西,也符合身份。只不過,這位客人,不像其他的客人那樣,著急忙慌的緊扒拉飯菜,而是目光漫不經心盯著街道,顯得很悠閒。
一隊蒙著軍用帆布,遮蓋住車廂的軍車飛快的駛過,酒館兒老闆是個五十多歲的半大老頭兒,很是健談,給田島上了一盤兒精緻的小鹹菜之後,嘮叨到:“哎,這幾天哪,可是沒少見當兵的過,好傢伙,一長溜啊,看不見頭尾,不是炮車就是卡車,再不就是開起來地面兒亂顫大鐵傢伙,又要打仗嘍!——現在當兵的,都興坐卡車了!”
田島一口流利的東北話,漫不經心的笑著問道:“老闆,你怎麼知道要打仗了?都是哪來的部隊啊?跟誰打啊?”
老闆擺出一副百事通的架勢,神神秘秘的說道:“那還不是明擺著的事兒嗎,不打仗,這麼多當兵的來幹什麼,擱在以前,咱們了開魯城內,不過駐紮幾百號當兵的,哪來現在這可街筒子都是當兵的!”
“哪來的部隊,倒是不大清楚,就聽說是從北平方向開過來的,是叫獨立師什麼華北野戰兵團的部隊,跟誰打?那還有誰,打小鬼子唄,要不,這麼多當兵的,不在北平待著,跑到開魯來幹什麼?要說這小鬼子啊,也真是該打,不在自個家好好待著,偏要佔領了東北,害得這條路上的客商,比以前少了幾成,我生意也清淡了不少!”
“這位客人,你說說,小鬼子是不是該打,也真得獨立師的兵啊,來收拾這幫禍害老百姓的小鬼子,不瞞你說啊,我老家以前就是東北的,受不了小鬼子的禍害,才跑進關裡來,聽口音你也是東北那疙瘩的人,老家哪兒的?咱們也算是老鄉了,你說,小鬼子是不是畜生?”
“聽說小鬼子的老家,在東邊兒挺遠的大海那疙瘩住,跑到咱們中國地面兒上來殺人放火,那就不是個人,都是畜生變的,聽說都歸那個什麼、什麼天皇管,就小鬼子在東北乾的那些個壞事兒來看哪,那個天皇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讓自己個的手下人跑到別人家裡幹壞事兒,那個什麼狗屁天皇啊,生孩子保證沒屁眼兒!”
老闆絮絮叨叨,自己說得痛快極了,可他沒注意田島的臉,已經氣得跟豬肝兒差不多的顏色,田島心裡這個氣呀,要不是有任務在身,身處敵區,他肯定給這個可惡的支那老頭兒一記手刀,將他的咽喉砍碎,讓這個可惡的支那人,永遠閉嘴,再也不能侮辱大日本帝國皇軍,侮辱天皇陛下。
田島不止是氣,還心裡特別窩囊,自己怎麼這麼嘴欠,沒事兒問這個可惡的支那老頭兒話幹什麼,這倒好,只能咬牙聽著他,當著一名堂堂的關東軍中尉的面兒,極盡所能的辱罵天皇陛下,還不敢有絲毫的不滿,這不是自找的嗎?
田島中尉就覺得一口血,在嗓子眼兒那堵著,心裡跟火燒似的,恨不得把這家酒館裡的支那人,都碎屍萬段,可他不能也不敢,要是再不離開,田島怕自己當場吐血身亡,剛起身,他又坐下了。
大街上,又過來一隊軍車,本來,田島已經看過多少次了,但是,這次卻不一樣,車隊裡,裝甲車和軍用吉普車明顯比其他的車隊多,忽然,田島渾身一震,一雙單眼皮的三角眼,死死的盯著街道,他看見,在一輛吉普車裡,並肩坐著兩名獨立師的少將,臂章上寫的是“獨立師華北野戰兵團司令部!”
大魚!肯定是大魚,田島一瞬間得出判斷,最起碼,這兩名獨立師少將,是華北野戰兵團的高階軍官,在支那軍隊裡,掛著少將軍銜的軍官,至少是旅長和師長一級的高階軍官,而且,車隊裡,還有女兵存在,這就更證實了,這是華北野戰兵團的指揮機關,開進開魯城,是否要有針對關東軍的大行動?亦或是準備進攻的前兆?
田島認為自己搞到了最重要的情報,車隊過去之後,田島也離開了小酒館兒,不過,臨走的時候,他故意惡狠狠的撞了年過半百的老闆一肩膀,將這個可惡的支那老頭兒,撞得跌倒在櫃檯前,心裡這才舒服一點兒!
可酒館兒老闆的話,馬上讓田島又差點兒吐血,老闆爬起來,朝著田島的身影,大聲嚷嚷道:“我說你這個年輕人啊,走道兒咋不看著點呢?就跟小鬼子屬螃蟹似的,橫衝直撞!也不知道道個歉,年輕人,聽老頭子一句話,可別學小鬼子那幫有娘生、沒爹管的畜生!”
田島腳步踉蹌一下,渾身的血,都湧到臉上,太陽穴“霍霍”直跳,他是個中國通,自然明白酒館兒老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