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還是倒黴,小小的瞭望孔,都能鑽進彈片,這樣的機率,微乎其微。幸虧鑽進沒事兒,陣地上。那些蹲在簡易隱蔽部裡計程車兵,會怎麼樣呢?這是薛嶽最擔心的事情。
一個半小時後。日軍炮火開始延伸,薛嶽頭也不回的命令通訊主任,“立即聯絡各前沿陣地,報告傷亡情況,準備迎擊日軍的第一次進攻。”
通訊參謀們搖著電話,一通猛喊,通訊主任臉色難看的過來,“報告總指揮,與前線的有線聯絡,全部中斷,”薛嶽猛地回頭,噴火的眼神,死死的盯著他,嗓音低沉的問道:“什麼?全部中斷?戰鬥剛剛開始,你就讓我這個總指揮,變成聾子?嗯?”
通訊主任渾身一哆嗦,他看出了總指揮眼裡的殺機,可他還想解釋一下,“總指揮,我們埋設的電話線路,都嚴格按照戰時要求,只是,沒有料到日軍的炮火這樣猛烈,所以……”薛嶽的臉色緩和下來,是啊,他也沒有料到,寺內壽一一上來,就拿出了全部重炮,進行飽和炮擊。
與前沿陣地的有線聯絡全部中斷,日軍炮擊範圍之大,炮擊密度之強,前所未有,他無力的擺擺手,吩咐到:“立即回覆通話,我要了解前沿的具體情況,先用電臺聯絡,”通訊主任,如蒙大赦般,急忙下去佈置。
前沿陣地情況不明,薛嶽在指揮部裡,看到漫山遍野的日軍士兵,發起了兇猛的衝鋒,他倒吸一口冷氣,日本人瘋了,最起碼有兩個師團的兵力,投入到第一波攻擊之中,到處都是日軍士兵狂熱兒粗野的吶喊聲。
“怎麼這麼前沿陣地還不開火還擊?難道在日軍的炮擊中,全都陣亡了?”薛嶽焦急的想到,並擔憂起來,忽然,密集的槍聲,暴雨般響起來,這個婁山關陣地,如果剛剛復活般,射出密集的子彈,衝鋒的日軍士兵,在密如飛蝗的彈雨下,紛紛栽倒,滾落到山腳下。
薛嶽鬆了一口氣,感到渾身發軟,也難怪薛嶽擔心,日軍衝鋒計程車兵,距離前沿陣地,不過幾十米遠,說起來夠懸的,奇怪了,**部隊,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打法?把日軍放到最近,突然開火,能給敵人以最大的殺傷。
薛嶽高估了中央軍的戰鬥力,日軍鋪天蓋地的炮火,覆蓋了婁山關所有的陣地,中央軍士兵在猛烈的炮擊之中,被震得暈暈乎乎,更有不少隱蔽部,被炮彈炸塌,等日軍炮火開始延伸後,中央軍士兵從泥土中鑽出來,日軍士兵已經衝到眼前。
與日軍有過戰鬥經驗的部隊,率先開火,一處動,處處動,婁山關防線所有陣地,重新活過來,倒是打個出其不意,嚴格來說,中央軍士兵是倉促開火,取得的效果,卻非常之好,如此近的距離,幾乎不用瞄準,輕重機槍加劈頭蓋腦的手榴彈,把日軍士兵打得人仰馬翻。
一個小時之後,日軍的首輪衝鋒,被擊退了,留下幾千具屍體,不得不撤退,接著,又是兇猛的炮擊,然後是衝鋒,從上午打到黃昏,在十一日一天時間裡,日軍就對婁山關陣地,發起了師團規模的衝鋒八次。
夜幕降臨,晚風吹進這瀰漫著硝煙,浸透著血腥味的戰場,中央軍婁山關陣地,寸土未失,薛嶽看著各部隊報上來的傷亡數字,一陣心驚,僅僅一天的時間,傷亡就達到一萬六千餘人,不過,日軍也沒有佔到便宜,陣地前,至少留下一萬多具屍體。
中央軍主守,日軍主攻,基本打個平手,這得益於婁山關的有利地形條件,薛嶽晃晃有些昏沉的腦袋,說道:“命令後勤部,把傷員立即轉移到後方,前沿各部隊,連夜補充兵力和彈藥、給養,修復工事,還有,加深和加固隱蔽部與防炮洞。”
第一天挺過去了,只要能挺住三天,堅守婁山關問題不大,就是拖,也能把日軍拖垮在這裡,薛嶽暗自慶幸自己頭腦清醒,把婁山關作為底牌,沒有在遵義與日軍死拼,想了一下,他對參謀長說道:“給委座發報,報告今天的戰況,嗯,把困難說得大一些。”
夜色中,中央軍各前沿部隊,緊張的進行著補給,修築工事,與此同時,寺內壽一也在召開軍事會議,看著正襟危坐的高階將領們,他的臉色不大好看,一天的進攻,傷亡和戰果,讓寺內壽一很是憤怒。
付出一萬餘名皇軍士兵的生命,竟然連支那政府軍一處陣地也沒能佔領,哪怕是在半山腰取得幾處立足點,對於要求速戰速決的寺內壽一來說,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掃視了眾將領一眼。
“諸君,今天的戰鬥,大家都有目共睹,結果如何呢?很不理想,是支那政府軍變強了,還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皇軍變弱了?誰能告訴我?”寺內壽一語氣之中,帶著怒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