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阿爹,依我看,不如將他們父女鞭笞五十,再貶為粗使下人,以為如何?”
整垮一個人,**上折磨是小事。最重要的還是精神上的折磨,讓一個高高在上的一族之長,當著眾人的面,扒了衣褲,接受鞭笞,再讓他做著整個塢堡最低賤的粗活,每一個人都可以任意唾罵。這才是對鄭元順最重的懲罰,生不如死的懲罰。
“好!”
“我沒意見!”
“就應該這樣!”
鄭元義見族人們都同意,便沒有再多說什麼。吩咐了幾句,就讓族人們散了。折騰了一晚上,誰都累了。
“今夜多虧二位了。不然,鄭氏一族怕要滅門。”鄭元義走到王九郎李贇面前再次答謝。
“族長此話嚴重了。此等不平事,誰見了都會幫上一幫的。”王九郎說道。
李贇沒有多言,倒是難得的錄了一個笑容,可謂對著鄭元義謙遜有禮。
這兩個少見的少年郎,說實話,鄭元義打心眼裡欣賞。
“伯父,不如將這些人交給我如何?”李贇指著外面幫著的流民問道。
“有賢侄為我解憂,何樂而不為?”鄭元義笑著道,還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走,雖然時辰不早,府中還狼狽,可你們也幸苦了一晚,就請到家中坐坐。讓下人燒些好吃的,好好喝上一杯。”
“敢不從命!”李贇雙手抱拳。
王九郎也是淡笑著點了點頭。
見兩人都應下,鄭元義心中大悅,回頭對著石越說道:“石越,回去之後,整一桌好吃的。”
“喏。”石越隨口應下。
鄭若眉眼彎彎。方才阿爹說是讓下人燒些吃的,回過頭卻讓石越準備吃食,這其中意味……嘻嘻,不管如何,今生她是鐵定不用再嫁給石越這個混賬了!
王九郎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鄭若。她此事突然綻放的笑顏,他亦沒有錯過一分,不由得,他也隨之一起笑了起來。
鄭府雖然在夜間被流民突襲,好在有王九郎帶了人突然來救,還有一位新上任的屯長得了信,前去救援,才使鄭氏沒有在一夕之間被滅族。
第二日,這件事就傳遍了整個鳳凰城。
有人說這是鄭氏運氣好,碰見了王九郎。
還有人所,鄭氏出了鄭若這樣一個小姑子,才有了這樣的氣運,在殺人如麻的林茂手中活了下來。
更有人不解,明明王九郎已經出了城,為何會在夜半時分趕去鄭氏塢堡救人?
一時間,王九郎寵溺鄭若的流言在鳳凰城中悄然流行。
在這樣的流言中,話題中的兩個男主人公都離開了鳳凰城。
王九郎從鄭若的小院中出來之後,就上了一直停在外面的馬車。解了玉冠,散了發,歪歪的靠著軟枕上,一手揉著眉心。
蔣子敬一直呆在馬車中,見他上來,早就自覺地讓到了一旁。看著他一身的疲態,不由得嗤笑了一聲。
“九郎,你對你那婦人也太過偏寵了些……為了耽擱了兩天的行程,如今再趕去邕州還不知來不來的及。”
王九郎此刻的臉上沒有掛著招牌的淡笑,聞言也沒有開口說話。
蔣子敬知道他不會開口,顧自拿著一把蒲扇扇著風。
“要我說,你這婦人,心思太重,心機太深。竟然為了讓自己的阿爹當上族長,想出讓李贇充當流民襲擊塢堡,再讓他去救的主意。”他吸了一口冷氣,“這次若不是你早有察覺,找了李贇商量。又得知鄭元順心圖不軌,安排了這麼一出。今夜這事,還不知該怎麼善了呢……”
“哎——你說,她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子,怎麼會有這麼沉的心思?這麼的膽大妄為?這真的要是讓李贇手下扮了流民襲了塢堡,就算她的父兄當上族長,又如何?有一日被人揭出來,還不是一樣的名不正言不順?還落了個監守自盜的名聲,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要真做成了,她和今晚的鄭元順有什麼兩樣?”
王九郎睜開了雙眼,淡淡的說道,“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她不會殺人。”
她只是為了讓自己的父兄當上族長,卻不會傷害族人的性命。和為了撇下族人,想了這麼一個缺德主意的鄭元順有著本質的區別。
“再說鄭氏族長確實該換。”他淡淡的說了一句,就不再開口說話了。
蔣子敬一愣,隨即哈哈一笑。用蒲扇指著王九郎,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道:“對,對。是該換了,是該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