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做小學生嘛！”
兩個老朋友，兩個商人心領神會地達成了同識。
在略顯狹窄的私人辦公室裡，包瀛臉色鐵青，怒氣衝衝地向老年幕僚咆哮。不久以前，為了讓私人馬場不顯得空空蕩蕩，他吩咐老年幕僚不斷地購入低價良種馬。他指使幕僚私下與軍方體育隊洽談，低價購買香港賽馬會贈送給體育隊的退役純血馬，又指使幕僚去新疆和內蒙古洽談培育國產良種馬的生意。
顯然，老年幕僚沒有如期完成使命。憤怒地咆哮了幾句以後，包瀛稍微地緩和了一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道：
“你是知道我的！我不喜歡拖泥帶水，你們要講究速度感，就要像奔跑中的純血馬……你得說服內蒙古和新疆的官員們！伊梨馬和蒙古馬與國際良種馬雜交，就能造出中國產的良種馬，然後販賣給眼界短淺的非洲商人。這難道不是誘惑人心的好生意嗎……當然了，我們的目的不是良種馬！我們總要找一個藉口，才能買來一塊草原，才能建造賽馬俱樂部……再說了，私下開辦賭局和情色生意也是支援西部GDP呀！”
老年幕僚稍微向前傾斜著腰身，微微低著頭，語氣虔誠地說道：
“有些地方官員腦袋不開化，推委說需要一些時間！我肯定不敢耽誤的……也許是我腦袋不開化！我會盡快想出別的辦法來，儘快地說服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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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5）
包瀛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大口地抽了幾口雪茄煙，便詢問了新生意的進度。他貪圖北方省份的神州大學城建設工程，並且瞄準了說話算數的地方高階官僚。他根本懶得親自出面，只是批准了老年幕僚的曲線進攻計劃。在包瀛看來，籠絡那些低階趣味的地方高階官僚，根本不屑於動用上流手段。
“你來說一說吧！你的計劃進展如何了？”
老年幕僚微微地清了清嗓子，用低沉的聲音彙報了新近的成果。
“那個年老色衰的東北村婦雖然瘋瘋癲癲，也有些舉止怪誕。可是，她卻是一個敢衝敢拼的潑辣女人，見人就說懂得了特異巫術，可以算命看相、氣功推拿、風水八字、治病祛魔……那女人面見了高階官僚，當面就說他腎虧氣虛，反而說準了。官僚不禁驚歎，就漸漸地跟女人結交……女人就成了他的私人卦師和理療師，白天占卜仕途命數，夜晚理療腎虧氣虛……”
老年幕僚習慣性地停了下來，偷偷地瞟了幾眼包瀛的臉色。包瀛的氣色舒緩了許多，情緒也平靜下來，示意幕僚繼續彙報。幕僚心平氣和地說，北方官僚漸漸皈依了女卦師又皈依了五臺山白雲寺的主持。由法師灌頂以後，北方官僚被賜予法號妙全，在家中擺設了佛堂、佛像、道臺、神臺，每月按時燒香、誦經、坐禪、拜佛。他下榻希爾頓酒店，也照樣在被褥下面鋪上佛令，在枕頭下面鋪上道符。
“我們在北城購買了上千平方米的湖畔別墅！那女人可以在湖光夜色中給他做氣功推拿，順便也就牢牢地左右了他的信仰……真是想不到呀！鄉村女人乾癟鬆弛的身子也照樣是鴉片……”
聽得出來，老年幕僚需要主人稍微賞識他幾句。
包瀛才不會這麼做。要想永遠要在精神上馴服親近的幕僚，就要在情感上麻木一些，那些面子上的假仁假義反而適得其反，只要在金錢報酬方面，顯得合理均衡就足夠了。於是，包瀛深不可測地下達了指示：
“這麼說來，那個女人也不算瘋瘋癲癲！她既然是中間買辦人，誰知道會不會野心勃勃呢？大學城的生意料理完畢以後，最好就讓她真得瘋掉！不過……你可不能惹急了政府！”
老年幕僚立刻滿口應承下來，絲毫也不敢怠慢。
用不了多少時日，包瀛就可以順利地吞下神州大學城建設工程的生意。然後，他會跟主導局面的大地產商相處得風平浪靜，那個鞠躬盡瘁的女卦師也會莫名其妙地瘋掉。日後，倘若北方官員生出一些是非來，手段老辣的審訊官也無法從女卦師嘴巴里撬出絲毫乾貨。
老年幕僚退下以後，年輕秘書就敲門進來，說約定的客人已經到了。包瀛用右拳輕輕地敲了敲前額，頭也不抬地說道：
“我要接俄羅斯打來的電話……要他們耐心地等一會兒！”
年輕秘書心領神會地退下了，關閉了窄窄的房門。
包瀛放鬆地躺在了黑色皮椅上，舒舒服服地閉目養神了。大約一個時辰，他從小夢中醒來。十分鐘以後，年輕秘書則準時地敲了敲門。徵得了包瀛的同意以後，年輕秘書就出門去接待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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