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相反地,如果另外有人,怕馬基機長為自己辯護,說出了航機失事時的真正情形,對他們不利。那樣,這批人也就有理由,使馬基離開拘留所,不再出現。”
白素道:“我正是這樣想。”
我心中又陡地一驚:“這樣看來,馬基一定已經……已經凶多吉少了。”
白素搖頭道:“那倒不見得。如果要殺馬基,大可以派人進去,在拘留所中下手,不必大費周章將他自拘留所中劫走。”
白素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是她的分析,卻只有使事情看來,更陷進了謎團。
我大踏步來回踱了幾步:“我們先將事情總結一下。”
白素點頭,表示同意,我取過了信箋來,飛快地寫著,道:“第一,航機神秘失事,當事人五個,四個為一方,馬基是另一方。”
白素道:“是,到如今為止,航機失事的經過,全是一方面的供詞。”
我接上去道:“作出這一方面供詞的四個人,有許多怪異的行徑和共通的遭遇、習慣等等。”
白素笑道:“你這樣用字,可以去寫政府文告。”
我正色道:“別打岔。航機失事之後,馬基的態度怪異,也始終未為自己辯護。”
我說到這裡,白素陡地站了起來,她站了起來之後,神情一片迷茫。看她的情形,像是在剎那間,想到了一些甚麼極其重大的關鍵問題,可是靈光一閃,卻還沒有抓住具體的細節。
在這樣的情形之下,當然最好是由著她去作進一步的思索,別去打擾她。
所以,我只是看著她,一聲也不出。
過了足有一分鐘之久,白素才陡地吸了一口氣:“祁士域因為覺得無法洗脫嫌疑,所以自殺。”
我不明白何以白素忽然會說出了這樣一句全然不相干的話來,我只是“嗯”了一聲,算是同意她的說法,白素又道:“人的心理差不多,對於一件看來全然沒有希望的事,大多數人,會放棄。自殺,是放棄的一種方式,不出聲替自己辯護,也是方式之一。”
我開始有點明白白素的意思了。
白素揮著手:“祁士域用了自殺的方式,馬基用了後一方式。”
我也捕捉到了白素想要表達的中心。
我道:“是,祁士域在自殺前,念念不忘的,還是自己的清白。”
白素道:“不錯,馬基難道不想為自己辯護?只不過他覺得沒有希望。可是再沒有希望,他總會在他的話中作多少透露。”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白素道:“所以,我們要詳細研究馬基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她講到這裡,盯著我:“我沒有見過馬基,你見過他,而且,曾和他作過詳細的談話。”
我苦笑了一下:“其實,我和他交談,他根本沒有說甚麼。”
白素斬釘斷鐵地道:“他一定說過甚麼的。”
我道:“他當然說了一些話,但是那些話,聽來卻全然是沒有意義的。我已經向你全部複述過。”
白素的眉心打著結,來回又走了幾步:“乍一聽,像是沒有意義,但是照如今事情的發展來看,每一句話都有深意。”
我有點不服氣,道:“例如 ”
白素道:“例如他曾一再問:‘他們說甚麼?’是不是?‘他們’,當然是指白遼士他們。”
我點頭。
白素道:“這表示,馬基明知四個人一定會作不利於他的供詞,但是他卻不知道內容。這證明馬基知道事實經過不會有人相信。只好聽憑四人誣陷。”
我想了一想,慎重地道:“可以這樣假設。”
白素的神情,看來變得興奮,她又道:“還有,他說了:‘你們根本不明白!’這證明他心中有許多話要說,也證明了白遼士等四人說的全是謊話。他還說:‘甚麼也沒有看到。’可知事實的經過,和四人的口供,全然不同。”
我道:“好了,他還曾說:‘他們不是人’,這應該是一句很重要的話,請問,那作何解釋?”
白素激動起來:“這句話,根本不必作任何解釋:他們不是人,就是:他們不是人。”
我也有點激動:“他們不是人,是甚麼?”
白素苦笑道:“又回到老問題上,我不知道他們是甚麼。”
我嘆了一聲:“我們現實一點,好不好?他們明明是人。”
白素好一會不出聲。在這一段時間中,我也迅速地轉著念。白素的分析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