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瑜並沒有做出欣喜激動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苦笑一聲,“我不是為別人,我是真心感激他老人家,她對我好疼過我,卻沒有對我沒有任何要求,我想為自己為孩子們替太皇太后祈福。”
太后望著她的眼睛問道:“你想去祈福?要知道祈福要去五臺山呢,離京城可是很遠的,一去最少三五個月回不來,你不擔心皇帝有了別人麼?”
婉瑜眼淚默默地流淌,“姨母,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想靜靜心。今日的困局不是一個人造成的,發生了這麼多事,我想靜一靜。把孩子也帶去,讓他們看看外面的世界好麼,我陪著你好好地給你調養一下。”
馬上就要選秀了,儘管睿城不願意,但朝臣不同意選秀繼續往後拖,畢竟宗親們也要找秀女成親啊。不能選秀就意味著不能婚嫁,再拖三年姑娘小子們年紀都大了啊,等不起啊大家自然是不願意的。
後宮進人是肯定的,婉瑜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對睿城是有感情的,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一晃眼也這麼多年了,一點感情沒有那是石頭不是人。
可你要說愛還是不愛,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想愛卻不敢愛,睿城對她是很好的,和皇家其他男子來比好很多了,可她要的卻不是這些,她要的睿城是終不能給,如果不明白不知道也就算了,可偏偏他懂她要的是什麼,他是懂她的,這才是讓人最痛苦最難捱的事情。
他們彼此相知卻無法靠近彼此,好像隔著一條天河,彼此在對岸望著對方,卻無法靠近彼此。
她想找個地方好好地冷靜一下。同時也希望趁孩子還沒長大去外面看看,她渴望外面的世界。
太后摸著她鬢角的青絲,幽幽嘆息道:“先帝臨終前只叫了我一個人進去。他跟我說綰綰啊,下下輩子我不做皇帝。只做你的夫。他愛過我是真的愛過的,他說他要把最重要的龍椅交給我們的兒子,他知道睿城一定能做個好皇帝,這樣就沒人給你委屈受了,太妃是很苦的,我怕你受委屈。
我不知道該怎麼勸你,其實我自己也是苦了一輩子的女人,可我還是要說。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帝王,他要承擔的東西有很多,和家國天下相比兒女情長不足為外人道也。”
“姨母。”婉瑜在太后懷裡嗚咽的哭著,不知道是哭自己還是哭太后。
“你知道麼,我進宮前有個青梅竹馬的表哥,我們很要好的,那個時候我以為我一定會嫁給他的,滿心都是對未來生活的嚮往和憧憬,沒想到一紙詔書我被招進宮了。那個時候他明知我心裡有別人還是很固執的讓我做了他的女人,我以為我不愛他的。即便我為他生了兒子,我依舊認為我只是在盡我的本分而已。
可當他躺在那裡虛弱的看著我,告訴我他真的很愛我。卻不能給我唯一的愛的時候,我才知道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心裡就只有他一個人了,表哥的印象都模糊了,我不太記得他長什麼樣了。原來我一直愛著他,只是我自己自欺自人不願意服輸罷了。
我並不是想勸你什麼,只是很久沒有和人這樣說說心裡話了,宮裡的人吶,心裡彎彎繞繞多。有些話我沒有辦法跟母親和妹妹說,因為他們不明白我們的苦。如今只剩下我們兩個了,我沒別的要求。只是求你,若將來我不在了幫我照顧好睿城,他是個面冷心軟的孩子,脾氣倔著呢。”太后仰起頭長舒一口氣,卻覺得心裡舒坦多了。
婉瑜認真地點頭,“我會照顧好他的,您放心吧。”
太后拍拍她的手,一臉的欣慰,“等我好了,咱娘倆去五臺山祈福,帶著我的小孫孫們。”
“嗯,好。我做飯給您吃,我做飯還可以呢。”婉瑜笑著逗她。
“真的,不好吃我可不吃的。”太后傲嬌的笑了。
婆媳兩個在這個午後親切的聊著天,不多時奶孃將陽哥和嬌嬌抱了過來,玉瑤也睡醒了,坐在炕上和弟弟妹妹們玩耍,如今她可以認字了,細細的聲音跟陽哥和嬌嬌炫耀。
“我都會認字了,這個是玉,這個是瑤字,我的名字,你們都不會,我比你們厲害。”玉瑤說話已經很利索了,小臉也有了粉紅的氣色,看著比以前好了一倍都不至呢。
婉瑜微笑著摸摸她的頭,“玉瑤真厲害,那你教教弟弟妹妹好不好啊?你是姐姐呢。”
玉瑤還不太認人的時候就被太后教導了,教的極好,溫婉和順,很知道心疼人,每晚都會給太后捶捶腿捏捏肩玩一會再睡的。
“恩恩,我教弟弟妹妹認字,太后,我是姐姐,他們都要聽我的是不是?”玉瑤仰著小臉望著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