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立即發作,我們要的便是這段時間裡,它能夠在皇上的體內,與皇上所中的毒融合於一脈,繼而以其毒性,壓制住無雙之毒,如此等到時機成熟,再以新越蠱毒為之解毒……皇嫂,這新越蠱毒,可是全天下最為霸烈的毒藥,若一切順利,皇上體內的毒,到那個時候,定然會迎刃而解!”
“可是……”
即便知道,獨孤珍兒說的是真的,可是齊太后卻仍舊無法放下心來。
這件事情裡,有太多太多的不確定。
她身為人母,怎能安心?!
“皇嫂,我們沒有時間了!”
抬眸看著齊太后,獨孤珍兒一臉沉痛之色,轉頭看向錦榻上昏迷不醒的獨孤蕭逸,她忍不住痛哭流涕:“無雙之毒,你最是清楚,眼下皇上毒發昏迷,若長此以往,終究逃不過一個死字……如今,我們只能冒這個險!”
聞言,齊太后身形一震,心中自是悲痛欲絕!
她清楚!
她當然清楚!
當年她中的便是此毒,而她最愛的那個人,也是為了救她,最終毒發身亡的啊!
心中悲慟,忍不住後退兩步,她深凝了眼龍榻上的獨孤蕭逸,轉頭看向臉色陰晴不定的鬼婆,滿心滿眼都是乞求之色:“求求你,一定要救救逸兒……”
“老身一定盡力!”
鬼婆苦嘆一聲,眸色低斂道:“若太后為了皇上著想,還請太后出去,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老身和珍兒!”
“好!好!好!”
忙不迭的點著頭,齊太后轉身便向外走去,邊走她嘴裡還邊低聲嘟囔道:“哀家這就走,這就走……”
目送齊太后離去,獨孤珍兒轉頭看向鬼婆,緊皺著眉頭輕道:“師傅,我們開始吧!”
聞言,鬼婆眸色瞬時一深,凝眸看著獨孤蕭逸手臂上那道猙獰的傷口,然後取出一把鋒刀,毫不猶豫的將他的傷口豁開。
與此同時,獨孤珍兒取了北堂凌早前帶到燕京的蠱毒毒種,直接將之傾倒在獨孤蕭逸觸目驚心的傷口上。
劇毒入體,自是疼痛難忍。
即便在昏睡之中,獨孤蕭逸卻仍舊忍不住緊擰了眉心。
不久,在他蒼白的額頭上,已是汗意涔涔……
翌日,北堂凌帶著沈凝暄一行,繼續上路,並於數日後,改以水路,乘船前往新越都城
一上船,沈凝暄便又過起了渾渾噩噩的水上生活。
對於北方長大的她來說,暈船簡直就是她的噩夢!
不過還好,經過一連五日的噩夢之後,她漸漸習慣了那種晃晃悠悠的感覺,痛苦的滋味,便也跟著淡去了。
新越的氣候,四季如春。
是以,越是向南,那種只在燕吳兩國才會有的冷冽寒風,早已一去不回。
這日清晨,沈凝暄身著一襲鵝暖色的裙衫,靜靜的站在船甲板上。
微風,吹起了她的裙袂,讓她整個人遠遠看去,顯得飄渺倩麗。
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緩緩閉上雙眼,感受著船舶的盪漾,她視線微揚,凝望著一望無垠的滔滔江水,神情淡淡,思緒悠遠!
現在,她離燕京,越來越遠。
離獨孤蕭逸,也越來越遠!
就是不知,在她離開之後,他有否毒發?!
不知,她的師傅和師姐,有沒有用新越蠱毒為他解毒?!
不知!
不知!
其實,她真的很想知道!
很想很想……
自船艙步出,北堂凌一眼瞥見沈凝暄纖細的身影,在朝陽下,她的身子,顯得是那麼單薄,意會到她周身所散發的那種憂傷,他眉心輕顰,動手解開了身上的披風,緩步上前,在她身邊站定,他蹙眉看著她動作輕柔的披在了她的肩頭。
“你才剛出了月子,身子還見不的風,這裡太冷了,回去吧!”
“你看朝陽……多美!”沒有去回應北堂凌的規勸,沈凝暄輕勾了勾唇,伸手指向朝陽東昇處,始終不曾抬眸去看身邊的北堂凌。
“嗯……”
不曾去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那朝陽,北堂凌只靜靜的凝視著眼前的沈凝暄,朝升的陽光,灑落在她的臉龐,將她的俏臉,暈染成明黃一片,讓他覺得……“很美!真的很美!”
“我就說吧!”
輕笑著轉身,卻不期迎上北堂凌深邃的瞳眸,沈凝暄一怔,不禁緊蹙著黛眉,淡淡問道:“你剛才是在說朝陽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