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看出來,掩飾地轉頭對溫道乙道:「你呢?要跟哪一路走?」
溫道乙木頭一樣的站在當地,似乎神遊體外,魂不在身,毛驢連叫了三聲才回過神來。
「我回雲夢山找我師父。」他說,大大出乎在場之人的預料。
「你不去幫魔王殿下殺那條可惡的蛇妖?」毛驢訝然問道。
「我怕你的醫術終究不牢靠,我要把我師父找來,在茱萸鎮等著。」溫道乙看了看花四海:「懇請魔王殿下,如果事情不順利,能否把我師妹帶回到這裡,由我師父再想辦法。畢竟她是我八劍弟子之一,說不定我師父可以救她。」
2…73 高山大澤
古怪山。莫嗔澤。
花四海一路追蹤著魔道門人沿途留下的標記,不眠不休的潛行了七日七夜,才來到這通往滄海島隱流的必經之地。
引路標至此消失,最後一個追蹤者也被他甩在了後頭。
沒想到龍老大這妖婦不是隱居在萬妖山,而是藏在仙道隱流的地盤上。
這是一片深山大澤,參天古木林立、水霧之氣瀰漫、人跡罕至、潮溼陰暗,果然是適合蛇妖修煉的絕佳場所。
此前,在距莫嗔澤不到百里的地方,三妖分道揚鑣,所以花四海也分出兩組人馬去追擊,跟隨他到大澤深處的只有最精銳的四員戰將。
十洲三島地貌奇特,有的地方溫暖如春、物產豐富;有的地方是苦寒之地,寸草不生;有的地方極為炎熱;有的地方天時變化多端,一天四季,而此刻花四海及其屬下所到之地更是地如其名。
古怪山的山形多變,前一刻還近在眼前的山峰,後一刻就變成了遠在天邊的重重巒影,明明走到了山口山路,眨眼間就又處於絕谷之中。
這座所謂的古怪山,似乎永遠藏身在雲霧繚繞中,讓人根本分辨不清這山是真實還是虛幻,使人一進入此地就迷了路,不知道身在何方。
莫嗔澤就如同一個巨大的迷宮,無欺小沼澤被地面上的荒草枯葉覆蓋得嚴嚴實實,形成了天然的陷阱,扔塊石頭都會立即沉下去。好像是吞噬生命的怪物之口。
水澤深處常有精怪出沒,走在窄如田梗的溼滑泥地上,時常可以看到陰沉的水面下有人臉、妖臉、鬼臉無聲無息地浮到水面上來。死氣沉沉的盯著人看。
更何況,潮溼的空氣中還有腐爛的、血腥的氣味在暗暗湧動,無不顯示著此地的兇險和詭秘。
「咻」的一聲,一隻長著翅膀的魚形怪物從草尖上慌忙溜過,忽匆匆地鑽入水澤之中,似乎受了很大的驚嚇。
誠然,這是個可怕的地方,但進入沼澤的人才更可怕,他身上散發出的強烈殺氣令所有生物心驚膽寒。躲避著不敢露面,整個沼澤彷彿全死去了,半點生機也無。
只有他沉穩的腳步聲,咔…咔,似催命的更鼓。
站在大澤的中間,花四海停住了腳步,伸手上肩,溫柔地把蟲蟲的頭擺正些,讓她的下巴妥帖的靠在他的肩頭。大概走的時候太長了,她的頭歪了過來。溫熱的呼吸吹在他的頸窩中,酥癢酥癢的,令他分心。
已經七天了。救命丹藥還有五顆,他必須在五天之內找到龍老大,活取她腹內的玄黃珠,讓蟲蟲完全恢復過來。
可奇怪的是,他心中並不覺得焦慮,反而有一種安寧,或者是因為他與她之間從未沒有這樣親密過。
七天來他一直揹著她,偶爾的休息也是喂她吃藥的時候。她不說也不動,這情形縱然讓人心疼。懷念她活潑清新的舉止,卻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安然地照顧她,時刻與她在一起,而不用有所顧忌。
毛驢沒有騙他,那些丹藥確實神奇,每吃一粒,他就感覺蟲蟲的經脈強健一分,呼吸也正常一點,就像現在,她呼吸得如此有力,彷彿只是伏在他身上睡著了。
而那四個手下雖然不算是他的心腹,但相信他們絕不敢在私下議論此事半個字,那他就把這一段路看成他一生中唯一與她相處的時光,等她傷愈,他就絕不再見她了。
仙魔戀?他沒有興趣,對她也是不好的。
要把這一切的根苗全扼殺在最初的地方!
「王,那妖婦是向那個方向走了。」一個手下走上前來,指指地下一處極不顯眼的壓痕。
花四海凝視著一大片水澤的對面,微點了點頭。
他看得明白,那妖婦已經儘量收斂妖氣了,但他還是感覺得出,她確實是在對面的一片叢林深處。
龍老大受了重傷,雙頭被砍掉一個,精力法力